“嬤嬤來了……”蘇喆掙紮著要起身,卻引得一陣劇烈的咳嗽,臉上潮紅更盛。
“少爺快彆動!”錢嬤嬤連忙上前虛扶一下,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又瞟了一眼那方硯台,“夫人惦記著少爺,特意讓老奴來瞧瞧。少爺的臉色……似乎比前兩日還差些?可是藥不對症?”
“有勞母親掛心。”蘇喆喘勻了氣,虛弱地靠回去,聲音沙啞,“許是天氣反複,有些不適,不礙事。隻是躺著無聊,看看這些舊書,打發時間罷了。”他隨手拿起那本《秦州風物略》,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書頁上關於“終南”、“古硯”的模糊字跡。
錢嬤嬤的目光順著他的動作,落在了那本書上,又迅速移回那方硯台。她畢竟是王氏的心腹,見識還是有的,那硯台雖然破舊,但石質似乎有些特彆,尤其是那底部的冰裂紋,在昏暗的光線下,竟隱隱有些彆致的韻味。
一個病弱的庶子,反複觀看幾本殘書和一方舊硯……這場景,結合他之前那句石破天驚的“林大家山水”,讓錢嬤嬤心中疑竇叢生,也升起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期待。
她忍不住試探道:“少爺真是雅致,病中還不忘讀書習字。這硯台……看著倒是古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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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喆抬起眼,看了錢嬤嬤一眼,那眼神帶著病氣,卻又似乎有種洞悉一切的清明,讓錢嬤嬤心頭一跳。
他輕輕放下書,拿起那方硯台,指尖在“寂雪”冰紋上緩緩劃過,用一種帶著些許迷茫和回憶的語氣,輕聲道:“這硯台……是有些意思。我看著它底下的石紋,不知怎的,總想起曾在某本雜記上看到過的一段記載,說前朝有位畫壇大家,其心愛之硯,背有天然冰紋,隱現二字,恰合其代表作之名……”
他頓了頓,像是在努力回憶,又像是隨口一提,目光悠遠地望向窗外淅淅瀝瀝的雨絲。
“好像……是叫《千峰寂雪圖》吧?”
“轟——!”
錢嬤嬤隻覺得腦子裡像是有驚雷炸開!
千峰寂雪圖!林泉失蹤的代表作!冰紋硯台!
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被蘇喆以一種看似無意、實則精準無比的方式,串聯了起來!
他不是在胡言亂語!他手裡拿著的,很可能就是尋找林泉真跡,乃至解決夫人困境的關鍵鑰匙!
錢嬤嬤的臉色瞬間變了,之前的假笑和敷衍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震驚、狂喜和難以置信的激動。她死死盯著蘇喆手中的那方破舊硯台,仿佛那是什麼稀世奇珍!
“七、七少爺!您、您說的可是真的?!”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尖銳變形。
蘇喆卻仿佛被她過激的反應嚇了一跳,手一抖,硯台差點脫手,他連忙握緊,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驚慌和不解:“嬤嬤?你……你這是怎麼了?我、我隻是隨口一說,或許是記錯了……”
他越是表現得不確定,錢嬤嬤心中就越是篤定!這絕不是巧合!這七少爺,定然是知曉了什麼!
“沒錯!肯定沒錯!”錢嬤嬤激動得幾乎語無倫次,“少爺您真是……真是福星!老奴、老奴這就去回稟夫人!夫人定然有重賞!”
她再也顧不上維持禮節,幾乎是踉蹌著轉身,也顧不得外麵的細雨,跌跌撞撞地衝出了小院,朝著萱草堂的方向狂奔而去。
看著錢嬤嬤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蘇喆臉上那絲驚慌與不解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不見底的平靜。
魚餌,已經精準地拋了出去。
現在,就等著那條焦躁的大魚,主動咬鉤了。
他輕輕摩挲著冰涼的硯台,感受著那“寂雪”二字清晰的紋路,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牽動了一下。
舞台,已經搭好。
接下來,該他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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