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嬤嬤示意丫鬟將錦盒打開,露出裡麵那支品相明顯比上次好上許多的山參,以及一套一看便知價值不菲的文房四寶。
“這是夫人賞賜給您補身子和習字用的。”錢嬤嬤笑著道,“轎子已在院外備下,少爺您看……”
蘇喆心中冷笑。探討學問?真是好借口。賞賜先行,軟轎備好,姿態做足,無非是怕他這“病體”撐不到萱草堂,或是心中不快不肯去罷了。
他麵上適時地露出受寵若驚之色,掙紮著要下床:“母親召見,孩兒豈敢怠慢……隻是我這身子……”他又是一陣咳嗽。
“少爺慢點!”錢嬤嬤連忙上前和春桃一起扶住他,語氣無比關切,“轎子穩當得很,定不會顛著少爺。夫人說了,隻是閒話幾句,少爺不必緊張。”
蘇喆這才“勉強”點頭,在春桃的服侍下披上一件稍厚些的舊外袍,被錢嬤嬤和春桃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走出了這間他住了許久的小院。
院外果然停著一頂青綢小轎,雖不華麗,但對於他一個庶子而言,已是極高的待遇。
坐在微微晃動的轎子裡,蘇喆閉上雙眼,腦海中再次過了一遍準備好的說辭和底線。他知道,踏入萱草堂,才是真正的戰場。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轎子落地,簾子被掀開。萱草堂那富麗堂皇、熏香嫋嫋的景象映入眼簾,與他那破敗小院恍如兩個世界。
他被攙扶著走進堂內,隻見王氏端坐主位,穿著一身更顯莊重的寶藍色緙絲褙子,頭戴赤金鑲寶頭麵,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和笑容,仿佛一位關心兒子的慈母。
“孩兒給母親請安。”蘇喆依著禮數,欲要行禮,聲音虛弱。
“快免禮!”王氏連忙虛扶一下,語氣帶著嗔怪,“你病著呢,這些虛禮就免了。來人,給七少爺看座,墊上軟枕。”
立刻有丫鬟搬來繡墩,鋪上厚厚的錦墊。
蘇喆“感激”地看了王氏一眼,這才“艱難”地坐下。
王氏目光在他臉上停留片刻,似乎在評估他的狀態,然後才揮退了左右,隻留下錢嬤嬤在門口守著。
堂內隻剩下母子二人,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王氏沒有立刻切入正題,而是閒話家常般問道:“聽說你病中喜歡看書,還得了方舊硯?年輕人有此雅好,是好事。身子可感覺好些了?”
“勞母親掛心,用了母親賞的藥和補品,感覺好多了。”蘇喆低眉順眼地回答,“隻是躺久了無聊,胡亂翻些舊書,那硯台……也是看著石紋彆致,隨手把玩。”
“哦?”王氏端起茶盞,用碗蓋輕輕撥弄著,狀似無意地問道,“我聽聞,你看的那本書,似乎提到了終南山和古硯?倒是巧了,你父親當年在秦州任職,也曾從終南山一帶帶回些雜物。你那方硯台,莫非也是那時流落府中的?”
她開始不動聲色地將話題引向核心。
蘇喆心中了然,知道試探開始了。他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驚訝”和“茫然”:“母親也知道?孩兒也是從那本《秦州風物略》的殘頁上,看到些零星字眼,覺得巧合。至於那硯台……孩兒隻是覺得它底部的冰裂紋,似乎……似乎與孩兒恍惚記得的一段關於前朝林大家的軼事有些關聯……”
他再次提到了“林大家”,但依舊保持著不確定的語氣。
王氏的心提了起來,她放下茶盞,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緊緊盯著蘇喆:“什麼軼事?你仔細說說,莫非……與你之前提到的《千峰寂雪圖》有關?”
圖窮匕見。
蘇喆知道,關鍵時刻到了。他迎上王氏的目光,那雙因為病弱而顯得格外清澈的眸子,此刻卻透出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沉靜。
他緩緩地,清晰地說道:“孩兒不敢確定。隻是依稀記得,某本雜記中提及,林大家晚年心境蕭索,其心愛之硯,背生天然冰紋,映日視之,隱現‘寂雪’二字,恰如其代表作《千峰寂雪圖》之意境。而孩兒所得這方舊硯之背……恰有此異象。”
他頓了頓,在王氏驟然收縮的瞳孔注視下,輕輕補充了最後一句,也是決定性的一句:
“母親若欲為外祖母尋林大家真跡,或許……此硯可為引。”
喜歡快穿之我隻想超脫啊請大家收藏:()快穿之我隻想超脫啊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