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崔宗山等世族權貴麵色鐵青,又怒又急,被甲士推至刑台最近處,甚至能看清台上諸人臉上的每一絲驚懼。
崔宗山盯著藍田縣令,臉色忽青忽紅,最後冷哼一聲,彆過頭去。
“混賬東西!”他心中暗罵,“若非你這蠢貨拖累家族,老夫怎會落得如此境地!今日博陵崔氏的顏麵,算是徹底丟儘了!”
此次營救不成,反倒令自己也身陷囹圄,崔宗山隻覺懊惱至極。
——世家顏麵,今日蕩然無存。
無論世家眾人作何想法,在萬千百姓的注視下,他們隻能緊閉雙唇,麵色陰鬱。
百姓們聽聞這些竟是世家族長,頓時嘩然。
“老天爺!這些人便是博陵崔氏、滎陽鄭氏的當家?”
“朝廷竟要在這些世家族長麵前,公審世家?!”
此事實在駭人聽聞!
此舉不僅是對世家的徹底否定,更是對天下百姓的公正交代。
堂皇正道,光明磊落!
百姓們何曾見過這些高高在上的世族權貴如此狼狽?一時間,憤恨的目光紛紛投向崔宗山等人。
“報應!”
“什麼名門世家!能養出這等,可見骨子裡就沒一個好東西!”
“陛下聖明,總算讓咱們看清了世家的真麵目!”
高台上,刑部侍郎目光如刀,冷冷掃視眾人。
百姓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而對世家眾人,他眼中唯餘冰冷。
“肅靜!”
刑部侍郎一聲厲喝,全場頓時寂靜無聲。
眾人神情複雜,目光都聚焦在場,等待著對藍田縣令等人的最終裁決。
"藍田縣令,本官查明你在任期間魚肉鄉裡,殘害三十七條人命,強搶民女十七名......"
"這些罪狀,你可認?"
說著,刑部侍郎命人帶上一連串證人,呈上鐵證如山的物證,一一陳列在眾人麵前。
那些枉死的百姓,每個人的姓名都清清楚楚,身後還有悲痛欲絕的親眷。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顫巍巍地站出來,捶胸痛哭:"就是他!這個畜生!"
"他仗著官威搶走我閨女,害死我大兒子啊!"
"老朽恨不得啃其骨、啖其肉!"
"求青天大老爺做主!"
緊接著,更多苦主紛紛上前控訴。
強占民田、縱馬傷人、欺男霸女......
惡貫滿盈,罪行累累。
圍觀的百姓聽得毛骨悚然,有人驚呼:"竟有如此喪儘天良之徒!"
"該千刀萬剮!"
"殺!該殺!"
民怨沸騰,恨意滔天,場中充斥著喊殺聲。
憤怒的目光隨即射向崔宗山。
"博陵崔氏號稱千年望族,就教出這等禽獸?"
"怕是你們這些世家大族,個個都是這般肮臟!"
這番誅心之論讓崔宗山麵如死灰。
他張了張嘴,卻無言以對,最後隻能長歎一聲:"老夫......唉!"
這位崔氏族長麵無人色,抖如篩糠,以袖掩麵,羞愧難當。
這般惡徒竟出自崔氏,還是他的親侄兒。此刻在百姓心中,博陵崔氏已然與罪惡畫上等號。
千萬道憤恨的目光猶如實質,壓得崔宗山喘不過氣。
他忽覺喉頭一甜,"噗"地噴出一口鮮血,當場昏厥。
倒地前,崔宗山竟感到一絲解脫:"昏過去......也好......"
見此情形,百姓非但不憐,反而拍手稱快。
"吐得好!"
"這種人就該活活氣死!"
"大人快些行刑,莫讓這惡賊多活片刻!"
刑部侍郎冷冷瞥了眼昏死的崔宗山,眼中儘是輕蔑。
他不再遲疑,當庭宣判:"本官宣判——"
無論藍田縣令如何恐懼掙紮,都改變不了他被千刀萬剮的命運。
刑部侍郎揮動令簽,聲如雷霆:"行刑!"
刑台上,藍田縣令被麻繩緊縛,劊子手執刃,片片削下皮肉,傷口處僅滲出稀疏血珠。
"啊——"
"疼煞我也!"
縣令哀嚎震天,渾濁淚水中浸滿悔恨,恨不能從未降生人世。
刑場飄散著血腥與嘶吼,恍若阿鼻地獄重現。
台下萬民卻無半分懼色,反倒雙頰潮紅,嘶聲呐喊:
"剮!繼續剮!"
"這狗官合該淩遲處死!"
幾個披麻戴孝的苦主突然衝上刑台,抓起散落肉塊便往口中塞去。牙床碾磨聲裡,白發老翁嘴角溢血,狀如惡鬼。
"生啖汝肉!"
圍觀者駭然後退,那老翁卻咧嘴癲笑。染血的皺臉上不見絲毫畏怯,唯有大仇得報的酣暢。
"吃!吃乾淨!"
"為我冤死的孩兒!"
"教你魂飛魄散,永墮無間!"
按民間喪葬習俗,遭分食者將永世不得超生。老翁此舉,正是要以最酷烈的方式宣泄刻骨之恨。若崔宗山此刻清醒,怕也要駭得昏死過去。
劊子手刀鋒未停,藍田縣令眼睜睜看著自身血肉被仇家吞吃,終於神智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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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莫要剮了......莫吃我......"
哀鳴漸弱,縣令瞳仁渙散如死魚,任人宰割亦無反應。
這駭人場麵令全場鴉雀無聲。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汙吏看清楚了!這便是害民的下場!"
百姓議論間,刑部侍郎已冷眼掃過其餘世家官員。驚堂木再響:
"渭南縣丞,你任內貪墨賑災糧......"
"眉縣縣令,你勾結豪強逼死人命......"
一樁樁罪狀昭告天下,雖不及藍田縣令惡貫滿盈,卻也都是血債累累。
"依唐律當斬!"
"行刑!"
鬼頭刀寒光連閃,數顆頭顱滾落刑台。
血色飛濺三丈,頭顱如滾瓜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