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停在她皺巴巴的褂子上，眼眶突然紅了。
他試著動了動胳膊，疼得悶哼一聲，額頭上瞬間沁出冷汗，卻還是強撐著揚起一抹笑，“讓我抱抱你。”
他聲音發顫，像個討要糖果的孩子。
寧露露趕緊按住他的肩膀：“彆動！醫生說你現在還不能動。”
她抽出枕頭墊在他腰後，看見他疼得咬緊牙關，趕緊用手帕擦去他額角的汗，“聽話，等你好利索了，想怎麼抱都行。”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成斯年眼尾嫣紅，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天知道他在夢中看到自己與寧露露到死都沒有過交集有多麼崩潰，好在一切都是夢，她真實的站在他的身邊。
“胡說什麼。”寧露露把他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讓他感受掌心的溫度。“我們都會好好的。”
走廊裡傳來腳步聲，林秋白帶著醫生趕了過來。
“嫂子，醫生來了。”
“團長，你終於醒了...”林秋白喜極而泣，怕丟人又趕緊抬起手抹了把臉。
“斯年醒了？”沈亦安推開門走進來，白大褂下擺隨著腳步輕輕晃動，看著清醒的成斯年語氣帶著驚喜。
不得不說成斯年恢複能力太強了，本來以為這次要躺上幾個月，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快就醒了。
“感覺怎麼樣？有沒有頭暈？”
而成斯年盯著沈亦安的臉，眼神從迷茫漸漸變得清晰，忽然輕輕喊了聲：“沈叔叔？”
“嗬嗬，還能認出來我，看來腦子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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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你小子是打不死的小強，我給你檢查檢查，沒問題就可以轉普通病房了。”
“謝謝沈醫生。”寧露露連忙朝著沈亦安道謝。
沈亦安擺擺手：“客氣什麼，這都是我該做的。”不管是出於情誼還是出於醫生的職責，他都應該對成斯年多照顧幾分。
成斯年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出淺影，鼻梁挺直的弧度在蒼白臉色的映襯下更顯清晰。
沈亦安把聽診器掛回脖子上，鏡片後的眼睛含笑，翻開病曆夾，鋼筆在紙上沙沙劃過：“顱內還有些血腫，這種情況急不得，得讓大腦自己慢慢吸收淤血。”
“這兩天隻能吃流食。”
他走到門口又停下，“明天我讓你阿姨給你熬焦糖小米粥，你小時候最愛吃這個。”
“謝謝沈叔叔，也幫我謝謝阿姨。”
沈亦安無奈一笑，“話等你見到你阿姨，留著自己說吧。”說完便帶著護士離開。
寧露露又給成斯年喂了幾口水，用手絹擦了擦他嘴角的水珠，輕聲開口：“你和沈醫生認識？”
成斯年喝了兩口溫水，聲音稍微有力些，“他是我媽媽還有那個人的發小，都是我爺爺看著長大的。”
“那時候沈家就住在我們家隔壁，沈叔叔比他們小兩歲，總愛跟在他們身後。”
他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漬，像是透過那片泛黃的痕跡看到了過去，“我三歲那年掉進院裡的湖裡，是他跳進去把我撈上來的，他自己都不會遊泳，嗆了好幾口水，還抱著我不肯放手....”
寧露露想象著那個畫麵，忍不住笑了：“那你們感情應該很好。”
“是很好。”成斯年的聲音沉了下去，“直到我媽媽去世，沈叔叔和那個人打了一架後兩人絕交，沈叔叔也進入部隊當了軍醫....”
“這麼多年沈叔叔一直對我很好，婚禮沈叔叔因為出任務沒有到場，但也包了個大紅包...”
寧露露想起來成斯年後來給了自己好幾個紅包，其中應該就有沈亦安的。
她笑著點點頭：“等你養好了身體我們去上門拜訪沈叔叔和阿姨。”
成斯年拉過寧露露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喟歎一聲，“嘿嘿嘿，我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才遇到你這麼好的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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