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七年四月初三，滄州城外的官道上，北伐大軍的旗幟如林，綿延數十裡。剛經曆滄州之戰的將士們雖有疲憊，卻個個眼神堅定——馬鞍旁的燧發槍擦得鋥亮，蒸汽火炮車的鋼鐵車身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三萬騎兵的戰馬不時刨著蹄子，似也在期待下一場戰事。李虎勒住韁繩，望著北方天際，那裡正是保定的方向。
“大將軍，滄州已肅清，糧草與彈藥已補充完畢，隨時可北上！”張勇策馬來到李虎身側，聲音洪亮。李虎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份折疊的信紙——這是王巢從濟南發來的密信，信中不僅嘉獎了滄州之戰的戰功，更提醒他：李自成已派大將劉芳亮率五萬大順軍駐守保定，務必小心應對，不可輕敵。
“劉芳亮……”李虎低聲念著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他早聽聞此人是李自成麾下的“五虎將”之一，早年隨李自成在陝西起事，擅長守城，曾多次擊退明軍的進攻。“傳令下去，大軍全速前進，務必在五日內抵達保定城外！”李虎抬手一揮，身後的“明”字大旗隨之飄動，大軍如一條灰色巨龍，朝著保定方向疾馳而去。
四日後，北伐大軍抵達保定城南三十裡處的清苑鎮。李虎令大軍在此安營，隨後派出十隊斥候，分彆探查保定城的防務與劉芳亮的兵力部署。當晚，斥候陸續回報，彙總的消息讓中軍大帳內的氣氛愈發凝重——保定城牆高五丈，寬三丈，牆體由青磚砌成，比滄州城更為堅固；劉芳亮在四門各部署一萬士兵，其中西門兵力最厚，不僅有兩萬士兵駐守，還在城外挖掘了三道深兩丈的壕溝，溝內灌滿水，溝上鋪設的木板下暗藏尖刺，顯然是將西門設為防禦重點。
“看來劉芳亮是想憑西門的工事，拖垮我們。”張勇看著桌上的防務圖，語氣帶著一絲不屑，“不過他也太小看我們的火炮了，就算有三道壕溝，也擋不住蒸汽火炮車的轟擊！”
李虎卻搖了搖頭，手指在防務圖上緩緩劃過：“劉芳亮久經沙場，不會這麼簡單。他故意將西門設防得如此嚴密，就是想吸引我們主攻西門，然後在其他城門設下埋伏。我們若強攻西門，不僅會損失慘重，還可能被他趁機偷襲後方。”
帳內的將領們紛紛點頭，眼中滿是認同。李虎繼續說道：“我倒要給他來個聲東擊西。王勇！”
帳下一員身材精瘦的將領應聲出列，單膝跪地：“末將在！”
“你率兩萬步兵，攜帶五十門輕型後膛炮，明日清晨前往保定西門，擺出強攻的架勢——多架雲梯，多插旗幟，讓劉芳亮以為我們要主攻西門。記住，隻許佯攻，不可真的攻城，若大順軍出城反擊，立刻撤退，不可戀戰！”李虎的語氣不容置疑。
“末將遵命！”王勇領命起身，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張勇，你隨我率領十萬中軍主力，攜帶八十輛蒸汽火炮車與一百門後膛炮，今夜三更出發，繞至保定南門，明日午時發起猛攻！”李虎轉向張勇，繼續部署，“另外，我已令周毅率領三萬後軍，攜帶二十輛蒸汽火炮車，繞至保定北門，明日午時與我們同時行動，轟擊北門城牆，擾亂劉芳亮的部署！”
“大將軍妙計！”張勇高聲應和，帳內將領們也紛紛讚歎——如此一來，劉芳亮的注意力被西門吸引，南門與北門同時受攻，必然首尾不能相顧。
次日清晨，保定西門外突然響起震天的鼓聲。王勇率領的兩萬步兵，在西門外三裡處列陣，五十門輕型後膛炮對著西門城牆開火，炮彈雖未對城牆造成太大損傷，卻也打得城牆上的大順軍士兵紛紛躲閃。同時，士兵們推著數十架雲梯，朝著城外的壕溝衝去，看似要強行架梯攻城。
城樓上的劉芳亮看到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果然沒猜錯，北伐軍果然主攻西門！“傳我命令，西門所有士兵嚴陣以待，投石機與弓箭手準備，隻要北伐軍靠近壕溝，就給我往死裡打！”劉芳亮高聲下令，城牆上的大順軍士兵立刻忙碌起來，投石機的石彈被搬上城頭，弓箭手們拉弓搭箭，瞄準了城外的北伐軍。
王勇站在陣前，看著城牆上的動靜，心中暗暗得意。他按照李虎的吩咐，令士兵們反複衝鋒，卻在靠近壕溝時故意撤退，如此往複，不僅吸引了大順軍的全部注意力，還消耗著他們的體力與彈藥。城樓上的劉芳亮漸漸不耐煩，幾次想下令出城反擊，卻被身邊的參軍攔住：“將軍，北伐軍來得蹊蹺，恐怕有詐，我們還是堅守城池為好。”劉芳亮雖有些猶豫，但想到李自成的囑托，最終還是按捺住了衝動。
與此同時，保定南門城外，李虎與張勇率領的中軍主力已悄然集結。八十輛蒸汽火炮車整齊地排列在南門三裡處的高地上，炮口對準了南門城牆；一百門後膛炮則在火炮車兩側鋪開，炮管微微上揚，隨時準備發射。李虎看了一眼懷中的懷表，時針已指向午時，他抬手示意，身旁的鼓手立刻敲響了進攻的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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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炮！”隨著李虎一聲令下，八十輛蒸汽火炮車同時發射。實心彈如流星般飛向南門城牆，“轟隆”聲不絕於耳，城牆上的磚塊瞬間崩裂，碎石飛濺。城樓上的大順軍士兵毫無防備，紛紛被炮彈炸得血肉模糊，原本整齊的雉堞瞬間變得殘破不堪。
“怎麼回事？！哪裡來的炮火？！”城樓上的大順軍將領驚慌失措，連忙派人向劉芳亮稟報。而此時的劉芳亮，還在西門城樓督戰，聽到南門傳來的炮火聲，心中猛地一沉——他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不好！是聲東擊西！”劉芳亮臉色大變，猛地拔出腰間的長劍，“傳我命令，立刻調一萬士兵前往南門支援！”然而，他的命令剛傳下去，北門方向又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聲——周毅率領的後軍已開始轟擊北門城牆！
劉芳亮徹底慌了，他站在西門城樓，看著南北兩門方向升起的硝煙，手指微微顫抖。五萬兵力被分散在四門，如今南北兩門同時受攻，他根本無法同時支援兩處。“將軍，北門城牆快被轟開了！南門的士兵也快抵擋不住了！”一名斥候連滾帶爬地跑上城樓，聲音帶著哭腔。
劉芳亮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此時若亂了陣腳，保定城必破。“放棄西門！”劉芳亮咬牙下令，“除留下五千士兵駐守西門，其餘一萬五千士兵，隨我前往南門支援！隻要守住南門，北伐軍就無法入城！”
然而，他的命令還是晚了。當劉芳亮率領一萬五千士兵趕到南門時，南門城牆已被蒸汽火炮車轟開一道三丈寬的缺口。張勇率領的五萬步兵，正踩著雲梯，從缺口處湧入城內，與大順軍士兵展開激烈的巷戰。北伐軍士兵手持燧發槍，對著大順軍士兵開火，子彈如雨點般落下，大順軍士兵紛紛倒地，慘叫聲此起彼伏。
“殺！把北伐軍趕出去！”劉芳亮手持長劍，率先衝向缺口處的北伐軍士兵。他的親兵們緊隨其後，與北伐軍士兵廝殺在一起。劉芳亮的武藝確實高強，一劍便砍倒一名北伐軍士兵，然而，北伐軍士兵源源不斷地湧入城內，大順軍士兵漸漸抵擋不住，陣腳開始鬆動。
就在此時，北門方向傳來消息：北門城牆被轟開，周毅率領的後軍已衝入城內，正朝著南門方向推進。劉芳亮得知這個消息，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他知道，保定城已守不住了。
“將軍，我們快撤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身邊的參軍拉住劉芳亮的手臂，聲音急切。劉芳亮看著周圍不斷倒下的大順軍士兵，又看了一眼遠處逼近的北伐軍騎兵，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他咬了咬牙，說道：“傳令下去，全軍撤退，前往北京投奔大王！”
命令傳下，大順軍士兵如潮水般朝著東門湧去，試圖突圍。然而，李虎早已料到他們會從東門撤退，提前令三萬騎兵埋伏在東門城外。當大順軍士兵衝出東門時，北伐軍騎兵立刻發起衝鋒，馬刀揮舞，燧發槍開火，大順軍士兵死傷慘重，屍體堆積如山。
劉芳亮在親兵的掩護下，拚死衝出重圍，身邊隻剩下不到五千殘兵。他回頭望了一眼火光衝天的保定城，眼中滿是不甘，卻也隻能策馬朝著北京方向逃去。
當日傍晚，保定城已徹底肅清。李虎率領將領們登上南門城樓，看著城內井然有序的北伐軍士兵——有的在安撫百姓，有的在清點戰利品，有的在修補被炮火炸毀的房屋。城樓下，百姓們自發地提著茶水與饅頭，送到士兵們手中，臉上滿是感激。
“大將軍，此次保定之戰，我軍共斬殺大順軍士兵三萬五千人，俘虜五千人，繳獲糧草十萬石，武器無數；我軍傷亡兩千人，其中陣亡五百人，受傷一千五百人。”張勇來到李虎身邊，稟報戰果。
李虎點了點頭，目光望向北方——那裡，北京的輪廓已隱約可見。“保定已破，接下來，就是北京了。”他的聲音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傳令下去，大軍在保定休整兩日，兩日之後，直逼北京，收複帝都！”
“直逼北京！收複帝都！”
城樓上的將領們齊聲呐喊，聲音震徹雲霄。夕陽下，保定城的城牆被染成金色，北伐大軍的旗幟在城樓上迎風飄揚，仿佛在宣告著：距離收複北京，為先帝報仇的目標，已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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