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四年七月末,登萊總學堂的庭院裡,第一批學會三百個常用字的孩童們正排著隊,給周遠等教員鞠躬致謝。他們手裡捧著用簡化字寫成的《常用字課本》,臉上滿是自豪——這些曾經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孩子,如今不僅能讀寫簡單的句子,還能計算家裡的收成和賬目。王巢站在台階上,看著這一幕,心中愈發堅定了“普及教育”的想法:“總學堂的效果已經顯現,是時候把學堂開到各州縣去,讓更多登萊的孩子能讀書識字了。”
次日清晨,王巢召集沈文、周遠以及登萊各州縣的縣令,在府衙召開“州縣設分學堂”的會議。桌上攤著登萊的地圖,每個州縣的位置都用紅筆做了標記。王巢指著地圖,語氣堅定地說道:“從今天起,咱們要在登萊所有州縣設立學堂分點,每縣至少一所,人口多的大縣設兩所。分學堂的規模不用像總學堂這麼大,但必須保證有教室、教員宿舍和操場,能容納至少兩百名孩童入學。”
沈文立刻提出疑問:“大人,設立分學堂需要不少錢——蓋教室、買教材、給教員發餉,這些都要花錢。現在登萊的財政雖然比以前好,但一下子在十幾個州縣同時設學堂,怕是資金周轉不開。”
“資金的問題我已經想好了。”王巢拿出一份財政預算,“一方麵,從府庫劃撥五萬兩白銀作為啟動資金,優先用於蓋教室和采購教材;另一方麵,鼓勵各州縣的鄉紳捐款,凡是捐款超過一百兩的,咱們給他們立碑表彰,讓他們名留青史。另外,分學堂的教員可以從總學堂畢業的優秀學員中選拔,他們的俸祿比普通士兵高一些,但比正式官員低,這樣能節省一部分開支。”
周遠也補充道:“總學堂第一批畢業的學員中,有五十多個孩子不僅自己學得好,還能教其他同學識字算數,他們可以先去分學堂當助教,等熟悉教學後再當正式教員。我還可以編寫一套更簡單的《分學堂課本》,用簡化字和圖畫結合的方式,方便州縣的孩子學習。”
各州縣的縣令們聽後,也紛紛表態支持。萊陽縣令說道:“大人推行普及教育,是利國利民的好事!萊陽縣有不少閒置的舊寺廟,咱們可以把寺廟修繕一下,改成學堂,不用再重新蓋教室,能節省不少錢。”
海陽縣令也說道:“海陽縣靠海,漁民的孩子大多沒機會讀書,咱們設分學堂後,一定好好宣傳,讓更多漁民送孩子去讀書。”
會議結束後,各州縣立刻行動起來。萊陽縣把城南的一座舊寺廟改成了分學堂,工匠們用半個月的時間修繕了屋頂、粉刷了牆壁,還把寺廟的大殿改成了教室,偏殿改成了教員宿舍,院子則改成了操場;海陽縣在海邊的漁村裡選了一塊空地,蓋了三間寬敞的瓦房作為教室,還在教室周圍種了幾棵梧桐樹,供孩子們課間休息;平度州則把原來的州學舊址重新整理了一下,增添了新的桌椅和教材,成為了當地規模最大的分學堂。
與此同時,王巢還推出了一項重磅政策——“入學孩童免繳半畝地賦稅”。凡是登萊戶籍的家庭,隻要有六至十二歲的孩子入學,家裡就可以免繳半畝地的賦稅,多一個孩子入學,就多免繳半畝地的賦稅,最多可以免繳兩畝地的賦稅。政策一公布,整個登萊都沸騰了。
張老漢在萊陽縣聽到消息後,立刻拉著鄰居去分學堂報名:“咱們家有兩畝地,要是送兩個孫子去讀書,就能免繳一畝地的賦稅,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再說,孩子學會了識字算數,將來就能當賬房先生,不用再像咱們一樣種地了!”
海陽縣的漁民李大柱,之前一直猶豫要不要送兒子去讀書,擔心沒人幫自己打漁。聽到政策後,他立刻改變了主意:“免繳半畝地的賦稅,一年能省不少糧食!兒子去讀書,白天我自己打漁,晚上他還能教我識字,說不定將來還能幫我算清賣魚的賬目,不被魚販坑!”
為了讓更多百姓知道這項政策,沈文還帶著吏員和民團士兵,在各州縣的集市、村莊宣傳。他們拿著銅鑼走街串巷,大聲吆喝:“州縣分學堂開學啦!六到十二歲的娃都能來讀,免費教識字算數,中午還管飯!家裡有娃入學的,還能免繳半畝地的賦稅!想報名的趕緊去分學堂登記咯!”
百姓們的熱情比總學堂開學時還要高漲。萊陽縣分學堂報名的第一天,就有三百多名孩子報名;海陽縣分學堂報名的人數也超過了兩百;平度州分學堂更是熱鬨,不僅有本地的孩子報名,還有附近州縣的孩子慕名而來,報名人數突破了四百。
八月中旬,各州縣的分學堂陸續開學。萊陽縣分學堂開學那天,張老漢帶著兩個孫子來上學,看到教室裡嶄新的桌椅、牆上掛著的簡化字掛圖,還有教員手裡的《分學堂課本》,他激動得熱淚盈眶:“咱們莊稼人的孩子,終於也能像城裡的孩子一樣讀書了!謝謝王大人,謝謝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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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學堂的教學內容比總學堂更簡單,主要以識字和算數為主。教員們用周遠編寫的《分學堂課本》,教孩子們學“人、口、手、田、水、火”等常用字,還教他們算“一加一等於二”“一畝地能收多少糧食”等實用的算術題。為了讓孩子們更容易理解,教員們還模仿總學堂的“看圖識字”方法,在課本上畫了很多簡單的圖畫——畫一個農民種地配“農”字,畫一條魚配“魚”字,畫一艘船配“船”字。
萊陽縣分學堂的教員叫王小丫,是總學堂第一批畢業的學員,今年才十三歲。她雖然年紀小,但教學很認真。有一次,一個叫狗蛋的孩子總是記不住“田”字,王小丫就帶著他去學堂後麵的田地裡,指著莊稼說:“你看,這就是‘田’,農夫伯伯在‘田’裡種莊稼,咱們學了‘田’字,就能記下家裡有幾畝‘田’,收了多少糧食。”狗蛋看著地裡的莊稼,一下子就記住了“田”字,還在地上用樹枝寫了好幾遍。
海陽縣分學堂的教員叫陳明,是個漁民的兒子,之前在總學堂學習時成績優異。他知道漁民的孩子大多對大海感興趣,就結合大海來教孩子們學習。教“魚”字時,他就給孩子們講各種魚的名字和習性;教算數時,他就教孩子們算“一網能打多少條魚”“賣魚能賺多少錢”。孩子們學得很開心,每天都早早地來到學堂,盼著陳明給他們講課。
平度州分學堂的規模最大,有四名教員和四百多名學員。教員們把孩子們分成八個班,每個班五十多人,采用“大帶小”的方式教學——年紀大的孩子教年紀小的孩子識字,會算數的孩子教不會算數的孩子,不僅減輕了教員的負擔,還提高了孩子們的學習積極性。
王巢也經常去各州縣的分學堂視察。九月初,他來到萊陽縣分學堂,看到孩子們正在教室裡大聲朗讀簡化字,有的孩子還在練習寫自己的名字,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課間休息時,他走到一個叫妞妞的小女孩身邊,問道:“妞妞,你喜歡上學嗎?學會了什麼?”
妞妞手裡拿著課本,大聲說道:“我喜歡上學!我學會了寫自己的名字,還學會了算家裡有幾畝地,收了多少麥子!將來我還要教我娘識字,讓她也能看懂告示!”
王巢笑著摸了摸妞妞的頭:“好孩子!好好讀書,將來一定能成為有用的人。”
隨後,王巢又來到海陽縣分學堂,看到陳明正在教孩子們算“一網魚能賣多少錢”,孩子們都聽得很認真,有的還舉手提問:“陳教員,要是魚的價格漲了,咱們該怎麼算?”陳明耐心地回答道:“要是魚的價格漲了,咱們就用魚的數量乘以新的價格,比如一網打了一百條魚,原來一斤魚賣兩文錢,現在漲到三文錢,就能賣三百文錢了。”
王巢聽後,對陳明說道:“你結合漁民的生活來教算數,這個方法很好!州縣的孩子大多生活在農村或海邊,教學時要多結合他們的生活實際,這樣他們才能學得更快、記得更牢。”
陳明躬身說道:“謝謝大人指點!屬下以後會更加注意,多結合本地的生活實際來教學。”
到了十月中旬,也就是分學堂設立三個月後,沈文向王巢彙報了統計結果:登萊共設立了十八所分學堂,入學的孩童人數突破了五千人,其中農村的孩子占了六成,漁民的孩子占了三成,流民的孩子占了一成。這個數字不僅遠超王巢的預期,也讓整個登萊的教育水平邁上了一個新台階。
王巢看著統計報表,心中充滿了欣慰。他知道,普及教育不僅能讓更多孩子學會識字算數,還能改變他們的命運,讓他們有機會成為賬房先生、教員、甚至官員,不再像他們的父母一樣,一輩子隻能種地或打漁。更重要的是,這些孩子長大後,會成為登萊的建設者和守護者,用自己學到的知識,讓登萊變得更加繁榮、更加富強。
這天傍晚,王巢來到登萊總學堂,看到周遠正在給分學堂的教員們培訓。教員們圍坐在周遠身邊,認真地聽他講解如何編寫教案、如何管理課堂、如何幫助學習困難的孩子。王巢沒有打擾他們,隻是站在窗外,靜靜地看著。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灑在教員們身上,給他們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芒。王巢知道,這些教員雖然年紀不大,但已經承擔起了普及教育的重任。他們就像一顆顆種子,撒在登萊的各個州縣,將來會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為登萊的教育事業撐起一片天空。
夜色漸濃,各州縣的分學堂漸漸安靜下來,但學堂裡的燈光卻依然亮著——教員們還在批改孩子們的作業,準備第二天的教案。燈光透過窗戶,照亮了學堂周圍的村莊和田野,也照亮了登萊百姓對未來的希望。
王巢站在總學堂的台階上,望著遠處各州縣的方向,心中暗暗發誓:“我一定要把普及教育堅持下去,讓登萊所有的孩子都能有機會讀書識字,讓登萊成為整個大明教育最普及、百姓最幸福的地方!”
夜風拂過,總學堂庭院裡的梧桐樹葉子沙沙作響,像是在為這個充滿希望的夜晚伴奏。王巢知道,普及教育的道路還很長,但隻要堅持下去,就一定能看到成果。而那些正在分學堂裡努力學習的孩子們,就是登萊未來的希望,是這片土地最寶貴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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