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夜玉獅子不愧是禦苑寶馬,腳力驚人,載著沈言如同一道白色閃電,衝出了京城巍峨的城門,將那些試圖勸阻的守城將領和宮人遠遠拋在身後。
秋風獵獵,吹拂著他未及梳理的長發,撲打在臉上,帶著初秋的涼意和塵土的氣息。
沈言伏低身子,緊握韁繩,目光死死盯著前方官道揚起的、大軍行進後尚未完全散儘的塵土痕跡。
那是蕭徹離開的方向,是他必須追趕上的目標。
懷裡的雪團被顛簸得七葷八素,死死扒拉著他的衣襟,電子音斷斷續續地抱怨:“宿……宿主……慢點……本係統的……零件……要散了……”
沈言充耳不聞,此刻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快!再快一點!
然而,個人的力量與意誌,在現實的距離和艱苦麵前,顯得如此渺小。
蕭徹率領的是數萬精銳,輕裝簡從,星夜兼程,而他孤身一人,縱然坐騎神駿,又怎能輕易追上?
第一天,他憑借著胸中一股不忿與擔憂支撐,除了必要的飲馬和讓雪團出來透口氣、啃點係統出品的美味零食外,幾乎不曾停歇。
沈言餓了就啃幾口隨身帶的、係統兌換的高能量壓縮餅乾,渴了便喝皮囊裡的清水。
夜幕降臨時,他尋了處背風的土坡,裹著蕭徹留在宮中的那件墨色披風,靠著馬腹,囫圇睡上兩三個時辰。
秋夜寒露深重,即使有披風,那刺骨的寒意依舊讓他蜷縮成一團,睡得極不安穩。
腦海中反複浮現的,是蕭徹離開時冰冷的床榻,和他可能麵臨的刀光劍影。
第二天,身體的疲憊開始如潮水般湧來。
長時間騎馬導致大腿內側被粗糙的馬鞍磨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壓縮餅乾吃得他口乾舌燥,胃裡也有些不舒服。
更糟糕的是,官道上大軍行進的痕跡開始變得模糊,岔路增多,他不得不頻繁停下,讓雪團利用係統的環境掃描功能,艱難地辨彆方向。
“左邊,宿主,能量殘留的痕跡更明顯一些。”雪團蹲在他肩頭,紅眼睛閃爍著微光,充當著臨時的指南針。
沈言抿緊蒼白的嘴唇,調轉馬頭,繼續前行。
他看著手中那枚蕭徹留下的、可以調動部分沿途官府資源的令牌,卻最終沒有使用。
他不想驚動任何地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宸君私自離京,更不想讓可能存在的眼線將消息傳到蕭徹耳中。
他要的,是出其不意地出現在他麵前。
第三天,第四天……追趕變成了近乎自虐的苦行。
白皙的臉頰被風吹日曬得粗糙,眼下是濃重的青黑,嘴唇乾裂起皮。
原本華美的衣袍沾滿了塵土,變得灰撲撲的。
身體的每一個關節都在叫囂著疼痛,尤其是磨破的大腿,每一次與馬鞍的摩擦都如同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