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族投降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迅速傳遍玉門關內外,緊繃了近月的弦終於得以鬆弛。
慰問死去戰士、犒賞三軍、清點戰利、安排受降事宜……一係列後續工作有條不紊地展開。
然而,沈言卻做了一個決定,暫緩回京。
“你的傷還沒好利索,從這裡回京城路途遙遠,舟車勞頓,萬一路上傷勢反複怎麼辦?”沈言擰著熱毛巾,一邊仔細地給蕭徹擦拭受傷的左臂,一邊語氣堅決地說道,“必須再多待一段時間,等你傷勢穩定些我們再動身。”
蕭徹靠在床頭,看著沈言低垂的眉眼和專注的神情,心裡既暖又癢。
暖的是他的言言如此將他放在心上,癢的是這養傷的日子,實在有些“難熬”。
他試圖掙紮一下:“朕的傷已無大礙,軍中醫官也說可以……”
“軍中醫官敢攔著你嗎?”沈言抬起頭,瞪了他一眼,手下擦拭的動作故意重了點,“他們還不是看你的臉色行事!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知不知道你肩膀上那個窟窿有多深?差點就傷到筋骨了!必須好好養著,一點風險都不能冒!”
見沈言態度強硬,眼圈甚至又開始有些發紅,蕭徹立刻偃旗息鼓,所有辯解的話都咽了回去,乖乖點頭:“好,都聽你的,再多留些時日。”
他心裡歎了口氣,原本想著儘快回宮,環境舒適,他也好……咳咳,可眼下看來,這“禁欲”的日子怕是還得持續一段時間。
然而,蕭徹顯然高估了自己的自製力,也低估了沈言對他的吸引力。
養傷的日子枯燥而漫長。
蕭徹雖是皇帝,但在此非常時期,大部分繁瑣政務已由快馬送至玉門關,由隨行文官初步處理,他隻負責決斷大事,空閒時間便多了起來。
而沈言,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著他,喂藥、換藥、陪他說話、幫他處理一些簡單的文書,無微不至。
美人相伴,紅袖添香,本是人間樂事。
可這美人看得見,摸得著,甚至晚上就睡在身邊,卻偏偏“隻可遠觀”,對素了許久的蕭徹而言,簡直是甜蜜的酷刑。
尤其當夜晚來臨,帳內燭火昏黃,沈言洗漱後隻穿著單薄的寢衣,身上帶著清爽的皂角香氣,鑽進被窩,依偎在他身側時,那溫軟的身體,均勻的呼吸,無一不在挑戰著蕭徹的神經。
幾次三番,蕭徹的手開始不老實,試圖探入沈言的衣襟,或者將人往懷裡更深地揉按。
“彆鬨!”沈言每次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迅速拍開他的爪子,身體往旁邊挪了挪,警惕地看著他,“你傷還沒好,不能亂動!”
蕭徹試圖講道理,眼神無辜又帶著蠱惑:“清晏,太醫說了,心情愉悅,傷勢才好得快。朕現在……就很不愉悅。”他湊近沈言耳邊,壓低聲音,氣息灼熱,“你就忍心看著朕……憋出內傷?”
沈言被他呼出的熱氣弄得耳朵癢癢,動了動頭然後拿起被子包住了頭,理智尚存,毫不客氣地戳穿他:“鬼才信你的歪理!傷筋動骨一百天,你現在最需要的是靜養,不可胡來!”他臉皮薄,有些詞實在說不出口,隻能狠狠瞪了蕭徹一眼,“再亂動,我就去旁邊榻上睡!”
蕭徹見軟的不行,便開始耍賴,抱著沈言的腰不撒手,語氣委屈得像個小媳婦:“清晏,言言,你好狠的心。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拜過天地的夫夫。夫夫倫常,天經地義。如今夫君有‘難’,夫人難道不該……幫忙疏解一番嗎?”
沈言被他這顛倒黑白、強詞奪理的本事氣得哭笑不得,用力去掰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誰是你夫人!少來這套!我說不行就是不行!等你傷好了再說!還有,沒有明媒正娶是你,不,是把謝清晏強行“抓”來後宮的。”他打定主意,絕不能由著蕭徹胡來,萬一扯裂了傷口,受罪的還是他自己。
幾次碰壁之後,蕭徹算是明白了,在傷好之前,想讓他家宸君殿下“就範”,怕是難如登天。可身體的渴望卻不會因此消減。
這日午後,沈言去傷兵營查看最後一批重傷員的恢複情況,順便親自去小廚房盯著給蕭徹熬的補血藥膳粥。
蕭徹獨自留在帳中處理了幾份緊急軍報,閒下來後,看著空蕩蕩的營帳,聽著外麵隱約傳來的操練聲,某個被強行壓抑的念頭又開始蠢蠢欲動。
他歎了口氣,認命般地看了看自己被包紮得嚴嚴實實的左肩,又瞥了一眼帳門。
估算著沈言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一個“自力更生”的念頭冒了出來。雖然有些憋屈,但總好過硬熬著。
他小心地挪到床榻邊,靠著枕頭,右手剛有些不安分地探入衣擺。
就在這關鍵時刻,“嘩啦”一聲,帳簾被人從外麵掀開!沈言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一邊低頭吹著氣,一邊念叨著“皮蛋瘦肉粥熬好了,快趁熱……”走了進來。
話音戛然而止。
沈言一抬頭,正好將蕭徹那未來得及掩飾的動作和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錯愕與尷尬儘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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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