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天甜橙一聲輕微的咳嗽,如同投入平靜水麵的石子,瞬間驚醒了伏在床沿淺眠的赤城。
“甜橙?!”赤城猛地抬起頭,赤紅的眼眸中睡意瞬間被狂喜取代。她幾乎是撲了上去,雙臂緊緊環住天甜橙略顯單薄的身體,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哽咽和不易察覺的顫抖,“你終於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嗚嗚……”那平日裡高傲如女王般的重櫻旗艦,此刻卸下了所有偽裝,隻剩下純粹的、失而複得的慶幸。
“好啦……赤城姐……”天甜橙被勒得有些喘不過氣,卻感到一股暖流湧入心田,她努力抬起還有些無力的手,輕輕拍了拍赤城緊繃的後背,“我這不是沒事嘛……讓你擔心了。”
另一側,蜷縮在鄭凱因懷裡的拉菲也被這動靜吵醒。她像隻剛睡醒的小貓,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長長的呆毛隨著動作晃了晃。感覺到自己還被人抱著,她下意識地扭了扭身子,發出含糊的鼻音。鄭凱因立刻會意,動作輕柔地將她放回地麵。
“天指揮……”拉菲站穩後,那雙標誌性的、帶著慵懶紅暈的眼眸望向天甜橙,聲音軟糯,“唔……你沒事吧?”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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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謝謝你關心了,拉菲。”天甜橙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
“沒有……”拉菲輕輕搖了搖頭,小臉微紅,“是我該感謝你……”看著她這副可愛又認真的模樣,天甜橙忍不住伸出手,溫柔地摸了摸她柔軟的發頂。
“嘭——!”
一聲突兀的撞門聲打破了病房內溫馨的氣氛。
“天指揮~!你醒了沒~!”大青花魚充滿活力的聲音如同小喇叭般在門口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興奮。
“咣!”
緊隨其後的是一記清脆的“爆栗”聲。
“笨蛋!不要這麼大聲!吵到她休息怎麼辦!”大黃蜂的聲音帶著一絲惱怒,但明顯壓低了音量。她一手叉腰,一手還保持著敲大青花魚腦袋的姿勢。
“是我,大黃蜂前輩。”天甜橙連忙出聲招呼,聲音雖然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門口,“我已經醒了,沒關係的,請進吧。”
門口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和刻意壓低的交談聲。門被輕輕推開,以大黃蜂為首,克利夫蘭、埃塞克斯、哈曼、西姆斯等好幾個艦娘魚貫而入。然而,在這群身影後麵,還藏著一個嬌小的身影,正怯生生地躲在克利夫蘭身後,隻露出半個腦袋和一雙含著淚光、寫滿恐懼的紅褐色眼眸——是朱諾。
“好啦,朱諾,彆害怕了。”克利夫蘭無奈又溫柔地側過身,輕輕將那個瑟縮的身影往前推了推,“你看,天指揮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很清醒,很溫柔。”
“不要……朱諾……害怕……”朱諾的聲音帶著哭腔,身體微微顫抖,像隻受驚的小鹿,緊緊抓著克利夫蘭的衣角,死活不肯再往前一步,眼神躲閃著不敢直視天甜橙。
天甜橙愣住了,心中湧起巨大的疑惑。為什麼朱諾會這麼怕她?
在艦娘們七嘴八舌、帶著後怕的描述下,天甜橙才拚湊出自己昏迷後那令人心驚膽戰的景象——那遮天蔽日的七彩鳳凰,那焚儘一切的恐怖火焰,那如同神明般冰冷無情的姿態……以及,在無意識狀態下,對試圖靠近她的朱諾釋放出的、幾乎將她精神撕裂的威壓。
聽著夥伴們的講述,天甜橙的臉色一點點變得蒼白。她看著朱諾那驚魂未定、充滿恐懼的眼神,一股強烈的愧疚感如同潮水般淹沒了她。
“朱諾……”天甜橙喃喃道,掙紮著想要起身。赤城立刻按住她:“甜橙!你還需要休息!”
“不,赤城姐,讓我過去。”天甜橙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她不顧身體的虛弱,掀開被子就要下床。然而腳剛沾地,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她身體一晃,眼看就要摔倒。
一隻沉穩有力的手及時扶住了她的胳膊。是鄭凱因。他冰藍色的眼眸掃過她蒼白的臉,沒有說話,隻是穩穩地支撐著她,然後對赤城和大黃蜂示意了一下。兩人立刻會意,一左一右攙扶著天甜橙,慢慢走向門口。
天甜橙在兩人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艱難地挪到朱諾麵前。她看著朱諾那雙寫滿恐懼、如同受傷小動物般的眼睛,心口像被針紮一樣疼。
“朱諾……”天甜橙的聲音帶著深深的歉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然而,還沒等她說完,朱諾如同被燙到一般,猛地向後跳開一步,雙手緊緊護在胸前,聲音尖銳地喊道:“不……不要靠近我!”她緊閉著眼睛,仿佛天甜橙是什麼洪水猛獸。
天甜橙的腳步瞬間僵在原地。失落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上心頭。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原來……自己真的在無意識中傷害了她,造成了如此深的恐懼。
“對不起……”天甜橙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回蕩在安靜的病房裡。她深深地低下頭,瘦弱的身體在寬大的病號服下顯得更加單薄,仿佛承載著難以言說的沉重,“如果……如果我對你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我不知道該如何彌補……隻能……對你說一聲……對不起。”每一個字都仿佛用儘了力氣,帶著真誠的悔意。
“。。。唉?”朱諾發出一聲短促的疑惑,小心翼翼地睜開了一隻眼睛,看著眼前這個虛弱、真誠、充滿歉意的少女,心中的恐懼似乎裂開了一道縫隙。
這時,一直安靜站在旁邊的拉菲,踮起腳尖,伸出小手,輕輕戳了戳朱諾緊繃的肩膀。
“拉菲……能確定。”拉菲的聲音依舊帶著點慵懶,卻異常清晰,“她不是壞人。”她抬起紅寶石般的眼眸,看向天甜橙,又看向朱諾,“在那個瞬間……拉菲能感受到……是她救了拉菲。”她指的是在淨化者激光下,天甜橙通過精神鏈接強行引導她避開致命一擊的那一刻。
就在這時,一道溫婉如水、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天甜橙是使用了‘超頻共感’吧。”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約克城坐在輪椅上,被大黃蜂推了進來。她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如同春日暖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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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克城姐!你怎麼又自己跑出來了!”大黃蜂嘴上抱怨著,動作卻小心翼翼,連忙調整輪椅的位置。
約克城朝妹妹歉意地笑了笑:“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原諒一次任性的姐姐吧。”
“姐姐,你這是什麼話!”大黃蜂撓了撓頭,語氣無奈又帶著寵溺。
“‘超頻共感’,”約克城看向天甜橙和朱諾,聲音輕柔地解釋道,“是一種極其危險的精神鏈接技術。它能讓指揮官強行介入艦娘的精神意識深處,進行更深層次的溝通和指揮……但也伴隨著巨大的風險。”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朱諾,“這種鏈接,隻有在指揮官真正獲得艦娘發自內心的信任時,艦娘的精神防禦才不會本能地排斥甚至反擊指揮官的意識。否則……”
“否則,就像高壓電流短路,雙方都會受到嚴重的精神衝擊。”一旁的鄭凱因接口道,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科研人員的冷靜分析,“簡單來說,朱諾,當時天甜橙處於一種無意識的、被自身龐大力量反噬的狀態。她的身體和精神都不受控製,就像一台失控的機器。她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甚至可能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種狀態下,她的精神波動本身就帶有強烈的攻擊性,任何靠近的精神體都會受到衝擊。”他的解釋雖然有些笨拙和直白,卻清晰地闡明了關鍵。
聽著約克城溫和的解釋和鄭凱因直白的剖析,朱諾眼中的恐懼如同冰雪般漸漸消融。她看著眼前虛弱卻充滿真誠歉意的天甜橙,又想起拉菲的話,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
“對……對不起,天指揮……”朱諾的聲音帶著哭腔,但這次是愧疚的淚水,“我……我不知道……我不該那樣害怕你……還對你大喊大叫……”她終於鼓起勇氣,向前邁了一小步。
“不,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天甜橙連忙搖頭,臉上終於露出了釋然的笑容,雖然依舊蒼白,卻明亮了許多。
心結解開,氣氛頓時輕鬆下來。艦娘們又七嘴八舌地關心了天甜橙幾句,但見她確實需要休息,便在大黃蜂的招呼下,紛紛告辭離開,病房再次安靜下來。
眾人離開後,病房裡隻剩下天甜橙、鄭凱因和堅持留下的赤城。天甜橙靠在床頭,目光複雜地看向鄭凱因。
“師哥……”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心底最大的困惑和恐懼,“我……我到底是怎麼變成那樣的?那隻鳳凰……到底是什麼?還有……我以後……還會不會失控?”想到自己可能再次變成那個冰冷無情的毀滅者,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鄭凱因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麵前懸浮著數個全息光屏,上麵滾動著複雜的數據流。他聞言,手指在虛擬鍵盤上停頓了一下,冰藍色的眼眸轉向天甜橙。
“進一步的機理分析還在進行中,”他的聲音平穩,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目前的數據顯示,你的心智魔方共鳴度達到99.9,這本身就是一個極其異常的現象。在極端情緒或生命受到威脅時,你的精神力量可能突破了某種臨界點,強行‘喚醒’或‘共鳴’了某種……更深層次的存在印記。那隻鳳凰,可能就是這種印記的具現化。”他避開了更驚世駭俗的猜測,選擇了一個相對容易接受的說法。
他頓了頓,看著天甜橙眼中依舊殘留的不安,語氣罕見地帶上了一絲安撫的意味:“至於失控……彆想這些有的沒的。好好休息,恢複體力。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的。”這句話他說得斬釘截鐵,仿佛一個不容置疑的承諾。
夜色漸深,窗外的月光透過百葉窗,在病房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天甜橙看著鄭凱因專注分析數據的側臉,以及旁邊赤城擔憂的目光,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試著再次勸說兩人回去休息。
“赤城姐,師哥,我真的沒事了。你們也累了一天,快回去休息吧。”她故意板起臉,裝作生氣的樣子,“特彆是赤城姐,你再不去睡覺,我要生氣了哦!”
赤城看著天甜橙“強硬”的態度,又看了看她確實好轉的氣色,最終無奈地歎了口氣,九條狐尾都顯得有些無精打采。“……好吧。甜橙,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一早再來看你。”她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病房。
鄭凱因卻紋絲不動,目光依舊鎖定在光屏上。“你的生命體征和心智魔方波動數據需要持續監測。我在這裡守著。”他的理由無懈可擊。
天甜橙拗不過他,也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聊著重櫻的櫻花,聊著白鷹的艦娘,聊著未來的訓練……漸漸地,天甜橙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皮越來越沉,最終在鄭凱因低沉平穩的講述聲中,沉沉睡去,呼吸變得均勻而綿長。
確認她熟睡後,鄭凱因才將目光從她安靜的睡顏上移開,重新聚焦在那些冰冷的數據光屏上。他的眉頭緊鎖,冰藍色的瞳孔深處,是翻湧的驚濤駭浪和難以置信的複雜神色。
屏幕上,一個被反複標紅、加粗的結論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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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個體天甜橙)生理結構呈現高度人類化,但卻有心智魔方核心信息熵值及能量活躍度……遠超已知所有艦娘!其存在形式更接近於……高維信息生命體在遭遇維度坍縮危機時,為保全核心意識靈魂)而進行的緊急降維固化!】
換句話說,天甜橙根本就不是人類!她更像是一個來自更高維度的信息生命體——也就是艦娘,在遭遇滅頂之災時,被迫將自己的“靈魂”壓縮、固化到了這個三維世界的“人類”軀殼之中!這具身體,是她最後的避難所和維生艙!
這個結論讓鄭凱因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和荒謬感。他自己是靠著原子科技強行改造、半隻腳踏入高維門檻的“兵器”,每一次升維變身為黑暗梅菲斯特)都是在燃燒生命和靈魂,稍有不慎就會被徹底同化、吞噬。而天甜橙……她竟然是從高維降下來的?這簡直顛覆了他所有的認知!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後頸與脊柱融為一體的冰冷腦機接口。正是這個來自原子科技的造物,加上他自身強大的意誌力,才勉強壓製住了體內那渴望升維、渴望徹底釋放的黑暗力量,保住了“鄭凱因”這個人格不至於被徹底吞噬。腦機的升級和意誌力的錘煉,必須儘快提上日程了。否則……
他再次看向熟睡的天甜橙,月光灑在她恬靜的臉上。她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她來自哪裡?她的降維,是為了躲避什麼?還有東煌,似乎也在隱藏著什麼……
……
鹹腥的海風卷著細沙,抽打在臉上帶著粗糲的質感。這座孤懸海外、僅有簡易碼頭和幾座預製板營房的軍事前哨站,此刻被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氣氛籠罩。
近千名身著迷彩服的士兵,如同螞蟻搬運巨物,他們的肌肉在烈日下賁張,汗水浸透了軍裝,在腳下乾燥的沙地上洇開深色的痕跡。他們分成數十組,肩扛著粗如兒臂的合金纜繩,纜繩的另一端深深嵌入沙灘,連接著海水中那個龐然巨物的陰影。
“聽我口令——!”一名皮膚黝黑、聲如洪鐘的軍士長站在臨時搭建的指揮台上,對著擴音器嘶吼,聲音幾乎被海浪和引擎的轟鳴淹沒。
“1——!2——!拉——!!!”
“用力!給老子拉!!”
“嘿——喲!!!”
士兵們齊聲呐喊,青筋在脖頸上暴起,腳下的軍靴深深陷入沙地。近百輛重型拖車引擎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履帶卷起沙塵,與人力協同,對抗著那來自深海的、難以想象的沉重。
海麵被攪動得渾濁不堪。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和沙礫被碾碎的轟鳴,那個盤踞在淺海的陰影終於被一寸寸地拖拽上岸,徹底暴露在刺目的陽光下。
“我的上帝啊……”人群中響起一片壓抑的驚呼。
那是一個難以名狀的造物。主體高度約五十餘米,形似某種巨大、扭曲的珊瑚礁,呈現出一種病態的、介於生物與礦物之間的紅黑色。它的表麵並非光滑,而是布滿了嶙峋的凸起、孔洞和如同珊瑚枝椏般肆意生長的怪異結構,仿佛某種深海生物在岩石上瘋狂增殖後的遺骸。
然而,在這看似“有機”的軀乾上,卻清晰地鑲嵌著、或者說“生長”著冰冷的金屬部件——粗壯的液壓關節閃爍著寒光,厚重的裝甲板覆蓋著關鍵部位,最令人心悸的是它那對巨大的前肢末端:並非爪或螯,而是兩門造型猙獰、口徑堪比戰列艦主炮的巨型發射管!管口幽深,邊緣閃爍著不祥的金屬光澤,形似某種生物與機械融合的導彈發射器官。
岸邊,早已等候多時的麥克阿瑟將軍猛地摘下標誌性的玉米芯煙鬥,墨鏡後的眼睛瞪得溜圓,他指著那怪物,扭頭對旁邊一位頭發花白、穿著白大褂的老者吼道:“沃特?!達爾文森特!你說這玩意兒有4萬多噸?!它他媽才五十多米長!還沒我們一艘驅逐艦長!你跟我說它有四萬噸?!你是不是在實驗室裡被福爾馬林熏糊塗了?!”
站在他身旁的尼米茨司令,雙手背在身後,眉頭緊鎖,目光銳利如鷹隼般掃視著那怪物。他沒有像麥克阿瑟那樣失態,但緊抿的嘴唇和微微繃緊的下頜線,都顯示出他內心的凝重遠超表麵。他沉聲問道:“博士,數據確認無誤?”
達爾文森特博士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眼神閃爍著科學家的狂熱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將軍,司令,”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顯然也因眼前的景象而震撼。
“四萬四千四百四十噸,這是聲呐和重力感應器多次校準後的保守估值。它的密度……超乎想象。實際質量可能……更高。”他頓了頓,補充道,“構成它主體的那種‘珊瑚’物質,其原子排列方式……我們從未見過,堅固得匪夷所思,似乎在保護著裡麵的什麼東西……”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一群穿著防護服、手持各種切割工具的科研人員正小心翼翼地圍在怪物軀乾旁。激光切割器的高能光束打在灰白色的“珊瑚”表麵,隻濺起幾點微不足道的火星,連一絲劃痕都無法留下。高壓水刀衝擊上去,水流瞬間被彈開,發出刺耳的嘶鳴。最先進的等離子切割槍頭,僅僅接觸了幾秒鐘,槍頭尖端便因過載而融化變形,冒出縷縷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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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做的?!鑽石都沒這麼硬!”一個年輕的研究員抹了把額頭的汗,看著手中報廢的切割工具,忍不住低聲咒罵。
“不像已知的任何生物結構……也不像純粹的礦物或合金……”他旁邊的同事,一位戴著厚厚眼鏡的女科學家,正用便攜式光譜儀掃描著,屏幕上的數據流瘋狂跳動,她的眉頭越皺越緊,“看這些嵌入的金屬部分,工藝極其先進,但風格……從未見過。還有這能量殘留……微弱但存在……”
“嘿,你們說,它像什麼?”另一個研究員抬頭望著那巨大的炮管和扭曲的軀乾,聲音帶著一絲迷茫和恐懼,“深海巨獸?外星機甲?還是……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生物兵器?”
一時間,竊竊私語在科研人員中蔓延開來,混雜著驚歎、困惑和一絲麵對未知的寒意。
尼米茨司令的目光從忙碌的科研人員身上移開,再次投向那如同小山般矗立的怪物。它靜靜地躺在沙灘上,在陽光下反射著詭異的光澤,那巨炮般的發射管沉默地指向天空,仿佛在嘲笑著人類的渺小。他深吸了一口帶著海腥味的空氣,聲音低沉而嚴肅,問出了盤旋在每個人心頭的問題:
“達爾文森特博士,你確定……它真的死了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水麵,讓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看向博士,又看向那沉默的巨物。東京灣那兩頭毀滅城市的恐怖怪物所帶來的陰影,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這片燥熱的沙灘。麥克阿瑟將軍也收起了暴躁,墨鏡後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緊緊盯著博士。
達爾文森特博士咽了口唾沫,再次確認了手中平板上的數據:“司令,所有生命體征探測器——紅外、生物電、神經波動、甚至我們最新研發的‘靈魂共振’探測器——都顯示為零。沒有任何活性反應。從我們捕獲它到現在,已經超過72小時,沒有任何複蘇跡象。理論上……它確實處於‘死亡’狀態。”
他頓了頓,眼中重新燃起科學探索的光芒,指向怪物前肢的發射管:“而且,司令,將軍,請看這裡!從它身上掉落的東西,這是一枚導彈……與我們正在秘密研發的導彈有驚人的相似之處,但似乎……更加成熟,更加高效!如果我們能解析它的技術……”
“shit!”麥克阿瑟將軍狠狠啐了一口,打斷了博士的話,他煩躁地踱了兩步,“解析?達爾文森特!這玩意兒是從他媽的海底撈上來的!不是五角大樓的實驗室!它身上還長著珊瑚!這玩意兒怎麼看都像是外星人或者哪個瘋子造出來的怪物!你確定我們不會把它搞炸了,把自己崩飛嘛?!”
尼米茨司令沒有立刻回應麥克阿瑟的咆哮。他依舊沉默地凝視著那尊沉默的鋼鐵與珊瑚的混合巨像。陽光在它嶙峋的表麵投下深邃的陰影,那兩門巨炮的炮口幽深得如同通往地獄的隧道。博士的數據很詳實,邏輯也很清晰。但一種源自無數次生死搏殺培養出的、近乎本能的直覺,像冰冷的毒蛇般纏繞著他的心臟。
它真的……死了嗎?
東京的廢墟,那綠色粘液的惡臭,那絕望的哭喊……一幕幕不受控製地在他腦海中閃現。他緩緩抬起手,輕輕按在了腰間冰冷的配槍槍柄上,仿佛隻有這熟悉的金屬觸感,才能帶來一絲微不足道的慰藉。
海風嗚咽著掠過沙灘,卷起細小的沙塵,拍打在怪物冰冷的軀殼上,發出沙沙的輕響。在這片死寂的緊張中,那尊名為“死亡”的巨像,仿佛隻是沉睡著。
那麼它是誰呢?或許隻有亞波人能給出答案——它就是導彈超獸貝克勞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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