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樓上突然傳來女人的哭喊聲,淒厲得像被踩住尾巴的貓。眾人跑上去,隻見檜垣充癱坐在客廳地板上,真絲睡裙的裙擺沾著灰塵,手裡拿著手機,屏幕亮得刺眼——上麵是新聞推送的標題:“北海道新千歲機場發現一具男屍,經確認是日高木公司前社長檜垣直誌”。
“直誌……他怎麼會……”檜垣充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手機屏幕上,暈開一片水漬,“我們雖然離婚了,但他答應明天來接小不點……怎麼會這樣……”
灰原站在門口,被夜一扶著肩膀,才能勉強站穩。她看著眼前這個平時總是優雅從容的女人,突然覺得有些陌生。檜垣充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齊,塗著裸粉色的指甲油,此刻卻深深掐進掌心,留下幾個月牙形的白痕。灰原想起自己被綁架的經過——下午路過檜垣家時,看到小不點的圍巾勾在柵欄上,貓的身體懸在半空,爪子徒勞地劃著空氣,她想幫忙解開,卻被人從背後捂住口鼻,聞到一股刺鼻的乙醚味,那味道和實驗室裡的高純度試劑一模一樣,然後她就失去了意識。
“我被綁到地下室時,看到檜垣社長也被綁在那裡。”灰原的聲音還有些發顫,每個字都像裹著沙子,“她的手腳被手銬銬著,嘴巴被膠帶封住,頭發淩亂,臉上還有巴掌印。”
“是強盜乾的!”檜垣充突然抬起頭,眼睛通紅,像兔子的眼睛,“他們戴著黑色頭套,搶走了我保險櫃裡的現金和珠寶,大概有三千萬日元!還把我和灰原同學綁起來!我掙紮了好久才解開繩子,剛想報警就看到了直誌的新聞……”她捂著胸口咳嗽起來,肩膀劇烈地起伏。
柯南的目光在房間裡掃來掃去,像雷達一樣捕捉著異常。他走到廚房門口,看到地上有個打翻的牛奶罐,乳白色的液體在地板上彙成小小的溪流,正朝著客廳的方向緩緩流動——這說明廚房的地麵比客廳低了幾毫米,存在微小的坡度,這種設計在日式住宅裡很常見,是為了防止積水,但此刻卻像個無聲的證人。
“檜垣社長,您家的裝修是剛做的嗎?”柯南突然問,聲音裡帶著孩童特有的天真。
“是啊,上個月剛完工。”檜垣充擦掉眼淚,露出手腕上的淤青,“離婚後我想換個環境,就把整個房子重新裝了一遍,連地板都換成了北海道的檜木,說起來還和直誌的名字同音呢……”她的聲音哽咽了。
“包括地下室?”夜一接口道,目光落在客廳的空調上——顯示屏上的溫度是26度,而地下室的應急燈旁邊有溫度計,顯示18度,溫差很大,卻沒有通風管道連接,“我剛才在地下室看到,儲物架的位置和上次來的時候不一樣了,而且多了個通風口。”
檜垣充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像被風吹動的燭火:“嗯,換了個布局,方便放東西。那個通風口是為了給星龜散熱,你知道的,爬行動物需要特定的溫度濕度。”
柯南走到客廳的書架前,假裝看上麵的書,指尖卻在書架邊緣輕輕一敲——發出空洞的回響。他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這個書架是固定在牆上的,敲上去是沉悶的實響,現在卻能輕微晃動。而且書架上的書擺放得很奇怪,精裝書都放在外側,書脊朝外,平裝書則堆在裡麵,書脊朝內——像是為了掩蓋書架後麵的空間。
“目暮警官,”柯南突然開口,聲音清脆,“能麻煩您查一下檜垣社長今天的行蹤嗎?包括她有沒有離開過東京,還有她的車的行駛軌跡。”
目暮警官雖然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讓高木警官去查。高木掏出筆記本,飛快地記錄著,筆尖劃過紙頁發出沙沙的聲。
檜垣充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柯南同學,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我?我也是受害者啊!我的錢被搶走了,我的朋友被綁架了,我的前夫……”她的聲音尖銳起來,像被撕裂的絲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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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覺得奇怪,”柯南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無辜的光,“強盜為什麼要把灰原同學從門口拖進地下室?為什麼要特意解開你的繩子,卻把她留在那裡?還有,你家廚房的地麵明明比客廳低,為什麼牛奶會往客廳流?”
灰原突然明白了什麼,她的身體晃了晃,被夜一扶穩:“因為地下室的地麵和廚房一樣,存在坡度!我被綁在地下室時,看到旁邊有個打翻的罐子,裡麵的豆子正朝著角落滾去,速度很慢,但方向很穩定!”她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像從迷霧中走出來,“而且我聞到的乙醚味很純,不是市麵上能買到的醫用級,更像是實驗室偷出來的高純度試劑!”
夜一站在儲物架旁,伸手挪開上麵的箱子——箱子很沉,裡麵裝著的水泥塊讓他的手臂肌肉繃緊了一瞬。箱子移開後,露出後麵的牆壁,米黃色的牆紙邊緣有細微的凸起,像張被精心粘貼的假麵具。他指尖沿著凸起劃過,觸到個冰涼的金屬塊——是個嵌入式的開關,表麵偽裝成了牆內管線的檢修口。
“哢噠”一聲輕響,整麵牆竟然緩緩移開,露出後麵的景象——那裡是個和地下室一模一樣的房間,連儲物架的擺放位置、應急燈的亮度都分毫不差,甚至飼養箱裡的印度星龜都擺著同樣的姿勢,隻是這隻星龜的背甲上有塊不明顯的黑斑,而剛才客廳裡那隻沒有。
“這裡才是你真正的地下室吧?”夜一的聲音很冷,像淬了冰,“你把原來的地下室裝修成和外麵一樣的樣子,就是為了製造不在場證明。灰原同學被綁的地方,其實是你後來改造的假地下室。”
檜垣充的身體晃了晃,幾乎要站不住,她扶住旁邊的茶幾,指節泛白:“你……你在胡說什麼……這隻是我儲存雜物的地方……”
“雜物間會有恒溫係統嗎?”夜一指著牆壁上隱藏的通風口,那裡有細微的氣流噴出,“這個房間的溫度濕度和假地下室完全一致,連星龜的飼養箱都是同款,你甚至特意找了隻外形相似的星龜放在這裡,就是為了讓灰原同學產生錯覺。”
柯南走到她麵前,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根本沒有被綁架。你先是用乙醚弄暈灰原同學,把她拖進假地下室,然後開車去北海道,在新千歲機場殺害了檜垣直誌,再開車返回東京,把灰原同學轉移到真地下室,最後假裝被解救,想把一切都推到‘強盜’身上。”
“證據呢?”檜垣充的聲音尖銳起來,像被踩住的貓,“你沒有證據!那些都是你的猜測!”
“證據就是這個。”夜一從口袋裡掏出個證物袋,裡麵裝著一小撮泥土,透明的袋子上貼著標簽——“假地下室西南角提取”。“這是我在假地下室的地板上發現的,和北海道新千歲機場跑道旁的泥土成分完全一致,裡麵含有飛機燃料的殘留成分。而且高木警官剛才發來消息,說你今天下午一點到四點,名下的車出現在北海道的監控範圍內,收費站的攝像頭拍到了你本人開車的樣子。”
檜垣充的肩膀垮了下來,眼淚再次湧了出來,這次卻帶著種解脫的絕望:“他太過分了……離婚時他不僅要搶走公司,還要帶走小不點……那是我唯一的念想啊……”
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像沉入水底的石頭:“我隻是想嚇唬他,讓他放棄撫養權。那天我去機場見他,帶著小不點最喜歡的金槍魚凍乾,想好好談談。可他說,隻要我不同意把公司股份轉讓給他,他就用小不點的撫養權逼我,還說要把它送到寵物收容所……”
“所以你就殺了他?”目暮警官的聲音裡帶著痛心,“你知不知道這是犯罪?”
“我沒想殺他……”檜垣充搖著頭,淚水模糊了視線,“我們爭執起來,他搶過我手裡的凍乾扔在地上,還踩了幾腳……我一時氣昏了頭,就拿起旁邊的滅火器砸了下去……”
原來,檜垣直誌在離婚時提出要爭奪公司的控製權和寵物貓小不點的撫養權,檜垣充一時衝動,就策劃了這起謀殺案。她知道灰原今天會路過這裡,因為灰原昨天在電話裡說過要去藥店買創可貼,所以故意讓小不點的圍巾勾在柵欄上,引誘灰原上鉤,就是為了讓她成為自己被“綁架”的證人。
她甚至算好了時間——從東京到北海道新千歲機場的航班最快隻要兩小時,加上來回車程和處理現場的時間,五個小時足夠完成這一切。乙醚的劑量也是精確計算過的,既能讓灰原長時間昏迷,又不會對身體造成永久性傷害。
警察帶走檜垣充時,夕陽正從窗戶照進來,給房間鍍上了一層金色。小不點蹲在窗台上,看著警車漸漸遠去,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像在為誰哭泣。
灰原站在院子裡,看著那口古井,突然覺得有些恍惚。她想起被綁在地下室時,看到飼養箱裡的印度星龜,突然明白檜垣充為什麼那麼喜歡它——星龜的壽命很長,能活幾十年,或許她是想找個能長久陪伴自己的東西吧。可最終,她卻用最極端的方式,親手毀掉了這份陪伴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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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麼?”夜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手裡拿著一杯熱可可,杯壁上凝結著細密的水珠。
灰原接過杯子,指尖觸到溫熱的陶瓷,暖意順著指尖蔓延到心裡:“沒什麼,隻是覺得有點難過。”為檜垣充,也為那隻失去主人的貓和星龜。
“有些人的溫柔是裝出來的,就像這棟房子的裝修。”夜一看著客廳的方向,那裡的燈光已經熄滅,“但有些東西是裝不出來的,比如小不點對她的依賴,比如你剛才保護小不點的勇氣。”
柯南走過來,手裡拿著灰原的偵探徽章:“已經修好了,剛才是被膠帶粘住了信號接收器。高木警官說,檜垣社長讓他把小不點交給我們照顧,等她……出來以後再還給她。”
元太、光彥和步美也跑了出來,手裡捧著那盆多肉植物:“小哀,這個送給你,希望你快點好起來。”步美的眼睛紅紅的,顯然剛哭過。
灰原看著眼前的夥伴們,突然笑了。陽光落在她的臉上,像撒了把碎鑽,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她知道,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這些人都會站在她身邊,像燈塔一樣照亮前路。
或許,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謊言和偽裝,就像檜垣充裝修的假地下室。但隻要身邊有這些真誠的夥伴,有這份不摻雜質的關心,就一定能看穿所有的假象,找到屬於自己的真實。
夜一看著灰原的笑容,悄悄把口袋裡的薄荷糖又往深處塞了塞。他知道,有些傷痛需要時間來愈合,但隻要有陽光和陪伴,再深的傷口,也會慢慢長出新的皮肉。就像那隻掉進古井的小不點,雖然受了驚嚇,卻最終被溫暖的手救起。
有些黑暗,總會被光明照亮;有些迷失,總會被夥伴找回。這大概就是少年偵探團存在的意義吧。
夕陽漸漸沉入地平線,把天空染成了橘紅色。步美抱著小不點拎著購物袋往家走,影子被拉得很長,像串連在一起的省略號,預示著未完待續的故事。夜一的外套還披在灰原肩上,長度到膝蓋,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像隻溫柔的手,守護著她走過這段不平坦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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