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深處走,空氣越粘稠得像是凝固的糖漿。那些扭曲的枯樹逐漸被嶙峋的黑色晶石取代,晶石表麵流淌著暗紫色的光暈,偶爾發出細微的劈啪聲。
“這地方讓我想起了我們理發店隔壁那家倒閉的ktv。”陳美娟小聲嘀咕,“裝修風格都這麼陰間。”
顧清弦的劍始終沒有歸鞘,他的目光在晶石叢林中掃視:“有東西在靠近。”
話音未落,三道黑影從晶石後竄出。它們比之前遇到的汙染生物更加畸形——半人半獸的身軀上布滿了蠕動的肉瘤,眼睛是渾濁的乳白色,口中滴落的粘液將晶石腐蝕出深深的溝壑。
“這造型...是請了哪位抽象派藝術家設計的?”蘇曉曉吐槽的同時已經催動界鑰。
銀光亮起的瞬間,她感覺到指環劇烈震動。那些汙染生物在光芒中發出淒厲的嚎叫,但這一次,淨化過程明顯變得艱難。銀光與汙色能量在空中激烈碰撞,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蘇曉曉咬緊牙關,她能清晰感受到界鑰正在瘋狂吸收汙染能量。指環表麵的暗色紋路越來越明顯,幾乎要蓋過原本的銀白。
“曉曉,你的手!”青鸞驚呼。
蘇曉曉低頭看去,界鑰指環周圍的皮膚已經泛起不正常的青黑色,像是被什麼力量侵蝕。更糟糕的是,她感覺到界鑰內部正在形成某種危險的平衡——淨化之力與汙染能量相互撕扯,稍有不慎就可能徹底失控。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嘗試著放緩靈力輸出,同時引導界鑰內部混亂的能量流動。這感覺就像在走鋼絲,一邊要維持足夠的淨化力度,一邊又要防止界鑰被汙染能量反噬。
“需要幫忙嗎?”顧清弦已經解決了他那邊的汙染生物,快步來到她身邊。
“彆碰我!”蘇曉曉厲聲製止,“界鑰現在的狀態很不穩定,可能會傷到你。”
她深吸一口氣,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界鑰內部。那些暗色紋路像是活物般在指環表麵遊走,與銀光激烈交鋒。她能感覺到界鑰在痛苦地震動,仿佛隨時都會碎裂。
“聽著,我知道你能聽懂。”她在心中對界鑰說道,“我們是一體的,你想淨化這些汙染,我也想。但如果我們都失控了,就什麼都做不成了。”
界鑰的震動似乎緩和了些許。
蘇曉曉抓住這個機會,小心翼翼地調整著靈力輸出。她不再強行壓製汙染能量,而是嘗試著引導它們與淨化之力達成某種微妙的平衡。這個過程極其耗費心神,汗水很快浸濕了她的後背。
當最後一隻汙染生物在銀光中消散時,蘇曉曉幾乎虛脫。界鑰指環的溫度終於降了下來,但表麵的暗色紋路依然清晰可見。
“你剛才的樣子很嚇人。”陳美娟心有餘悸地說,“眼睛都快變成銀色的了。”
蘇曉曉勉強扯出一個笑容:“看來這份兼職的工傷風險比我想象的要高。”
他們繼續向前,晶石叢林逐漸變得稀疏,前方出現了一片開闊地。在那片空地的中央,一個佝僂的身影靜靜站立著。
“村長...”瑩兒的聲音帶著顫抖。
木青轉過身,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他手中的木杖輕輕點地,目光直接落在蘇曉曉手上的界鑰指環上。
“比我想象的要快。”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界鑰已經開始適應汙染能量了。”
顧清弦的劍尖微微抬起:“你一直在利用我們。”
“不是利用,是合作。”木青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界鑰,“如果沒有界鑰,源界遲早會徹底淪陷。而如果沒有源界的聖泉之力,那個孩子...”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蘇曉曉一眼,“也活不了多久。”
蘇曉曉感受著界鑰指環傳來的微妙震動,它似乎對木青的話產生了反應。她終於明白,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無法拒絕的交易。
前方,聖泉核心終於顯露真容。那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泉水,而是一個巨大的、不斷旋轉的黑色旋渦。漩渦中心散發著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無數暗紫色的閃電在其中跳躍。僅僅是站在邊緣,就能感覺到那股幾乎要將人撕碎的力量。
“這就是...聖泉核心?”陳美娟的聲音發顫,“看起來更像是通往地獄的入口。”
木青緩緩走向旋渦:“核心的汙染已經達到了臨界點。如果再不想辦法淨化,不僅源界會毀滅,這些汙染能量還會通過界鑰的連接,反噬到其他世界。”
蘇曉曉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界鑰指環。她能感覺到界鑰對核心汙染能量的渴望,那種感覺既危險又誘人。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木青停下腳步,回頭看她,“冒險淨化核心,或者帶著界鑰離開。但我要提醒你,界鑰已經吸收了太多汙染能量,如果現在撤離,這些能量很可能會失控。”
顧清弦握住蘇曉曉的手:“太危險了。我們可以先離開,從長計議。”
青鸞也皺眉道:“界鑰的狀態很不穩定,強行淨化可能會...”
蘇曉曉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那個黑色旋渦。界鑰在她的手指上微微發燙,像是在催促她做出決定。她想起病床上蘇小凡蒼白的笑臉,想起自己曾經許下的承諾。
“我從理發店洗頭妹走到今天,不是為了在關鍵時刻退縮的。”她輕輕掙開顧清弦的手,向前邁出一步,“木青村長,告訴我該怎麼做。”
這一次,她沒有絲毫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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