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端公歎了口氣:“這就對了。他八字弱,火力低。你們是不是衝撞了祠堂?”
我嚇得快哭了:“沒啊!端公,我們回來這些天,都沒靠近過那祠堂!就是……就是屋離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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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王端公冷笑一聲,“那祠堂廢了幾十年,裡頭的東西早就沒人供了,餓得很。你家男人這生辰,正好合了它的胃口。它這是……在借他的陽氣續香火呢。”
“借陽氣?咋個借法?”
“人睡熟了,魂不穩。那東西就能貼上來,沾一身灰,吸一口活氣。”王端公敲敲煙袋鍋子,“日子久了,人的陽氣被吸乾,就剩一副空殼子。到時候,那東西就能徹底占了他的身子,冒充他活在這世上。”
我腿都軟了:“那……那咋個辦?”
王端公進屋鼓搗了一陣,拿出一個小紅布包,裡麵是一道折成三角的黃符,還有一小包朱砂。
“這個符,等他睡著了,塞到他貼身的衣服口袋裡。朱砂,兌水,半夜他要是再坐起來,你就含一口,悄悄噴到他後頸窩。記住,莫開燈。看看他有啥子反應。”
我千恩萬謝,拿著東西回家,心裡像揣了隻兔子,怦怦亂跳。
晚上,我依計行事。張能累了一天,睡得很沉。我趁他打呼嚕,把符小心翼翼塞進他睡衣胸口口袋。然後準備好朱砂水,放在床頭櫃底下。
果然,到了後半夜,那股熟悉的香灰味又彌漫開來。張能猛地坐了起來。
我趕緊閉眼裝睡,心跳得像要蹦出嗓子眼。黑暗中,我能感覺到他僵直的身體,和他身上那股冰冷的、帶著灰燼味道的氣息。他又是麵朝祠堂方向,一動不動。
我悄悄伸手摸到櫃台下的碗,含了一大口朱砂水,鼓起勇氣,湊過去,對準他後頸窩,“噗”地一聲噴了出去。
“嗤……”
一聲極輕極輕的,像是燒紅的烙鐵放進水裡的聲音。緊接著,我聞到一股皮肉燒焦的糊味,混合著更濃鬱的香灰氣!
“呃啊!”張能喉嚨裡發出一聲不像是人的短促嘶吼,身體猛地一抖,直挺挺地向後倒去,重重砸在床上,再也不動了。
我嚇傻了,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過了好久,才顫抖著伸手去摸他。鼻子還有氣,好像隻是昏過去了。而他後頸窩被我噴過的地方,皮膚上赫然出現一小塊暗紅色的印記,像被什麼燙過一樣。空氣中的香灰味,正在慢慢變淡。
那一夜剩下的時間,我瞪著眼睛到天亮。張能一直昏睡,呼吸倒是平穩了不少。
第二天,張能快中午才醒,抱著頭喊疼,說渾身像散了架。
我問他記不記得昨晚的事,他一臉茫然,隻說做了個噩夢,夢到自己被按在祠堂的香爐裡,喘不過氣。
我看著他後頸那塊淡淡的紅印,沒敢說實話,隻說他可能累著了。
奇怪的是,從那晚之後,張能身上的香灰味就再也沒有出現。晚上睡得踏實了,白天也恢複了以前生龍活虎的樣子,又開始嘴賤手欠。
過了幾天,他跑車回來,興衝衝告訴我,祠堂那邊要修路,規劃正好經過,村裡決定把那個破祠堂徹底扒了。
我跟他一起去看了。推土機轟隆隆地響,幾下就把那三麵殘牆推倒了。當挖到那個石頭香爐時,周圍看熱鬨的人都驚呼起來。
香爐又大又沉,幾個壯勞力才把它挪開。爐子底下,不是實心土地,而是壓著一塊青石板。
掀開石板,下麵是個一尺見方的淺坑。坑裡沒有金銀,隻有厚厚一層黑得發亮的香灰,異常細膩乾淨。最讓人頭皮發麻的是,那層香灰上,清晰地印著一個人形!那形狀,蜷縮著,就像一個成年人曾長久地躺在裡麵睡過覺一樣。
風吹過,香灰紋絲不動,那人形印記卻仿佛帶著某種冰冷的寒意。
人群竊竊私語,紛紛後退。老師傅們臉色都變了,催促趕緊填土掩埋。
香爐被一個古董商買走了,祠堂舊址很快被推平,壓實,鋪上了瀝青。
日子好像恢複了正常。張能還是那個糙漢子,夜裡摟著我,說些不三不四的騷話。土故房的日頭照樣升起落下。
隻是有時夜深人靜,我偶爾會想起那香爐底下,香灰上那個清晰的人形。那東西,真的隨著祠堂消失了嗎?還是說,它隻是暫時找不到可以依附的“屋子”了?
畢竟,這山坳裡,廢棄的老屋,又不隻祠堂一個。而村裡八字弱的人,也不止張能那狗日的一個。
鄉村的怪談,總是一個接一個,悄無聲息地,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換著樣子繼續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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