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賢王府的後花園內花團錦簇,多是賢王從京城各處暖房尋來的花草,爭奇鬥豔,春色滿園。
身為王妃的沈堇妍著一襲海棠色長裙,如墨的黑發挽做雲髻,鬢間插著一隻金步搖,每走動一步,金步搖就跟著微微顫動,好不惹眼。
此番春日宴相請的人不多,畢竟沈堇妍也怕出什麼岔子,她這肚子裡可揣著皇孫兒呢!蕭文謙對此也十分重視,特撥了幾個暗衛護在沈堇妍周圍。
“今日風暖花香,特邀諸位共賞。”沈堇妍笑意盈盈地望著滿園春色,以茶代酒舉杯同飲。
“謝王妃相邀,這滿園春色真真讓人心曠神怡。”曾經給過裴芊芊警示的趙側妃奉迎著,然笑意不達眼底。
“是啊,若非王妃相邀,我等又哪裡能夠提前得見如此春光?”與趙側妃相隔不遠的一位夫人也緊隨著開口:“聽聞這些花兒都是王爺從四處搜羅,贈予王妃的?”
這句話,才算是真真說到了沈堇妍的心坎上,她素來心高氣傲,喜歡處處高人一籌。以往尚在閨中便議才情、學識、家世,現下嫁了人自是要談夫君、孩子~
“王爺確實費心了。”沈堇妍輕撫茶杯,聲音中滿是柔情與自得。
眾女見此更是紛紛舉杯,又言王爺與王妃是如何琴瑟和鳴,如何情意繾綣,就好似這春日裡並蒂而生的花兒一般叫人豔羨,經此,席間氣氛愈發熱烈。
用了會兒茶點,也聽足了諸人的稱讚與祝福,沈堇妍便起身邀諸人四下走走看看,以賞春色。還沒走出幾步呢,就瞧見賢王一手執壺一手執杯過來了。
“王爺,您怎麼來了?”沈堇妍驚訝道。
這也難怪乎她驚訝——今日邀請皆是女賓,賢王無需出麵,再者以賢王堂堂皇子的身份更不必為些女眷而出麵。那麼,這都是為了誰做麵子?
眾人望向王妃的眼神更加羨慕不已,多明顯啊,賢王殿下就是為了給王妃撐場子才過來的!不僅來了,還帶了酒,彬彬有禮的與諸人共飲。
“蔣夫人何故獨自在此?”待與大多數人打過招呼後,蕭文謙與沈堇妍並肩行至一處拐角時,正巧碰見仰著頭看向一樹桃花的蔣夫人。
蔣夫人聞聲轉臉笑了笑:“隨便看看。”
“姑姑。”沈堇妍上前一步,神色間有些遲疑卻還是問了:“您可是……想馨兒表妹了?”
她記得,馨兒表妹最喜愛的便是這春日的灼灼桃花,可惜……
“沒、沒有。”蔣夫人矢口否認。
今日是大侄女設宴的日子,邀請她這個無所事事的婦人前來已是恩典,再者沈堇妍雖是嫡女,但對她們這些庶出的長輩一視同仁,沒有苛待也沒有嫌惡,見了麵也會喚一聲姑姑……所以,她又豈能掃了她的興?
“那便好。”賢王上前一步,不動聲色的挽上沈堇妍的手,將人往後拉了一拉,隨後示意婢女將一直舉著的茶盤送上前來。
“吾夫妻二人,謝蔣夫人應約前來,望夫人賞玩舒心。”說著,蕭文謙率先取了一個茶杯,俯身向前,雙手奉上茶。
蔣夫人受寵若驚地去接茶杯,手指不免與賢王的手指有了短暫的接觸。
原本,蕭文謙還在想是否要從言語上去試探那個所謂的未大師,可哪知僅僅是這麼一個觸碰,他便忽覺胸口似有一陣灼燙,與此同時蔣夫人也驚呼了一聲,茶杯沒接穩,摔落在地。
“姑姑——”站在兩人旁側的沈堇妍並未注意到蕭文謙微蹙的眉頭,而是欲伸手去扶突然暈倒的蔣夫人。
“小心碎片!”蕭文謙再次伸手拉住沈堇妍,將之扯回懷中,表麵上看似怕她被茶杯碎片劃傷,其實是有意讓她避開蔣夫人。
好在,蕭文謙拉回沈堇妍的同時,蔣夫人的婢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的主子,隻不過……滿是脂粉和花朵香氣的園子裡,似乎夾雜著一股兒腐臭味?
被扶起的蔣夫人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依舊覺得腦仁疼,隻好先行告辭,蕭文謙與沈堇妍夫婦關切了幾句,並未阻攔。
“嚇死我了。”沈堇妍拍拍胸口:“剛剛姑姑不慎摔下去時,臉色極其難看,我還以為要出什麼事兒了。”
“無事,王妃莫驚訝,小心孩子。”蕭文謙寬慰道:“忙了許久,不如回去休息一下?花園其他人本王去招待便是。”
沈堇妍也正有此意,在婢女的攙扶下回了房間。就在沈堇妍走後,茅葒自一側出來,他看著他家王爺伸手往裡衣夾層內掏了掏,結果掏出來的卻是一撮黑灰……
茅葒驀地瞪大眼睛,他記得王爺是將芊夫人送的符紙貼身擺放的,那符紙還是由般若寺的了塵師父親筆所畫。但是現在,符紙竟然化成了一團灰燼……
“派人去盯緊她。”蕭文謙眸光隱晦不定的吩咐,茅葒二話沒說就走了。
再說蔣夫人,她也不知為何會突然頭痛。回到蔣府的第一件事便是睡覺——以往她頭疼時,多是是睡一覺就好了。
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的夢竟然嚇人得很,她甚至夢見了自己摸了自己的臉一把,哪知這臉上的肉好似腐爛般大塊大塊的往下脫落,隻餘森森白骨。
“啊——”蔣夫人被夢嚇醒,立刻去看鏡子。鏡子裡的臉除了蒼白憔悴了些並無異樣,隻是……
蔣夫人到處嗅了嗅,她好像聞到了一股兒怪味,是什麼味呢?
她想起來了!
是夢中那股子腐肉味!
蔣夫人臉色慘白如紙,立即喚來隨身的婢女,問之:“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
婢女聞了聞,低垂著的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確實有股兒子臭味,與當時在賢王府花園裡聞到的一模一樣。隻不過現下缺少了胭脂和花香氣,味兒似乎更重了!
“說話!”蔣夫人直勾勾的盯著那婢女,嚇得對方慌忙跪在地上請罪:
“沒、沒有,奴婢沒有聞到任何奇怪味道!”
“真沒有?”蔣夫人狐疑地問。
“沒有!”婢女一口咬死沒有異味,她是個聰明的,哪敢說主家的不是?
可她聰明不代表所有人都聰明,當蔣夫人把房內服侍的婢女都叫過來時,終於有那麼一兩個木楞的回答:“是有股兒味道,莫不是……哪個老鼠死在牆角旮旯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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