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風帶著麥香吹過狼山南側,曾經的荒地已變成連片的田壟。天宇站在坡上,看著腳下翻滾的麥浪和成片的苜蓿田,李信捧著新統計的清冊快步走來,聲音裡滿是興奮:“侯爺!半年了!您看這個!”
清冊上的數字觸目驚心——半年內,邊郡新增耕地一千二百畝,遠超預期!其中穀子地六百畝,苜蓿田四百畝,還有兩百畝種了豆子和蔬菜。更難得的是,開墾的荒地大多集中在狼山至陰山的緩衝帶,既利用了閒置土地,又形成了新的防禦縱深。
“三百多戶流民,平均每戶墾了四畝地!”李信指著清冊上的明細,“有個叫王二的漢子,硬是把自家的十畝沙質土改成了苜蓿田,養了三頭羊,上個月還買了頭牛!”
天宇接過清冊,翻到“水渠灌溉區”那一頁,上麵標注著已有八成耕地能引到渠水。“水渠沒白修。”他想起開春時李信帶著人冒雪挖渠的樣子,嘴角彎起弧度。
不遠處,周恒正在查看防護林。當初種下的樹苗已長到半人高,連成一片綠色的屏障,樹下還種了些豆類,既肥了地,又給流民添了收成。“這些樹長得快,再過兩年就能當了望台的掩護了。”周恒摸著樹乾,對身邊的幕僚說,“讓戶曹司再補種些,把防禦帶拉得再寬些。”
兵曹司的營地外,張猛正看著士兵幫流民脫粒。新打的麥子堆成小山,流民們笑著把第一袋新麥送到軍營:“張將軍,嘗嘗鮮!這可是托侯爺的福種出來的!”張猛接過麥子,掂量了一下,對士兵說:“按市價給糧錢,一文都不能少。”
鹽鐵鋪的老吏算完賬,樂嗬嗬地對李信說:“流民買鹽買鐵的越來越多,雖說半價,生意卻比以前好三成!戶曹司的庫房都快堆不下銅錢了。”
天宇走到一戶流民的住處,籬笆院裡曬著新收的苜蓿,婦人正在碾穀子,孩子在田埂上追蝴蝶。見天宇進來,婦人趕緊擦手讓座,漢子從屋裡抱出新麥磨的麵粉:“侯爺嘗嘗俺們自己磨的麵,比以前在關內吃的還白!”
天宇拿起一塊剛烤好的麥餅,咬了一口,麥香混著陽光的味道在舌尖散開。他望向遠處連綿的新田,田裡的水渠泛著銀光,防護林的葉子在風中沙沙作響,流民們的笑聲順著風飄過來,輕快又踏實。
“李信,”天宇轉身對跟來的戶曹司主官說,“把‘三年免賦’再延長一年吧。”他頓了頓,補充道,“讓他們再多攢些底氣。”
李信眼睛一亮,立刻應道:“哎!這就去擬布告!”
風拂過麥浪,翻起金色的漣漪。半年時間,荒地變良田,流民有了家,邊郡的耕地版圖在悄然擴張,而那些新種下的莊稼和樹苗,正和這個年輕的體係一起,紮下更
“侯爺,戶曹司最新統計!”李信捧著賬冊跑上來,聲音裡滿是激動,“這半年新開墾的荒地足足有一萬六千畝!比去年全年還多兩成!”他翻開賬冊,指著上麵的數字,“其中八千畝種了小麥,五千畝種了粟米,還有三千畝試種了苜蓿,長勢都好得很!”
不遠處,幾個老農正蹲在田埂上,用李信改良的窄尖犁耕地,身後跟著幫忙的流民,有說有笑。一個穿粗布短打的年輕人扛著鋤頭走過,見了天宇連忙行禮——他原是關中流民,如今不僅分到了五畝地,還娶了鄰村的姑娘,窩棚也換成了土坯房。
“周先生說,再過一個月就能收夏糧了!”年輕人笑得憨厚,“參軍府劃的灌溉渠正好用上,今年肯定是個好年成!”
周恒從水渠那邊過來,褲腳沾著泥,手裡拿著測水尺:“新挖的十三條水渠都通了,最遠的能澆到陰山腳下的地塊。”他指著田壟間穿梭的身影,“不少流民學會了挖渠,參軍府正打算讓他們組建‘水夫隊’,專門管灌溉。”
張猛帶著士兵在苜蓿田裡忙碌,他們學了老農的法子,正給苜蓿除草。兵曹司的軍田也擴了兩千畝,士兵們輪流耕作,軍糧儲備清單上的數字蹭蹭往上漲。“侯爺你看!”他舉起一把飽滿的苜蓿籽,“這玩意真能喂馬,咱們的戰馬都壯實了不少!”
李信翻到賬冊最後一頁,指著“鹽鐵收支”那欄:“農具工坊不僅沒虧本,還結餘了些錢!鹽鐵專營的收益除了買鐵料,還能給流民的窩棚加層茅草頂。”他又指向遠處的集市,“戶曹司還在那邊設了‘以糧換物’的點,流民收了糧食能換布帛、陶器,日子越來越像樣了。”
天宇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集市上已經擺開了攤子,有賣菜的,有縫補的,還有幾個孩子在田埂上追跑,笑聲清脆。半年前的土黃色荒地,如今已染上成片的綠,連空氣裡都飄著莊稼的清香。
“不錯。”天宇點頭,指尖劃過風裡帶來的麥香,“告訴戶曹司,把‘墾荒獎勵’再延三年。”讓這片土地,長出更多希望。
遠處的農具工坊又傳來打鐵聲,叮叮當當地,像在為這片新生的綠野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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