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西的校場上,晨霧還未散儘,天宇正看著新繪製的布防圖,忽然聽見營門外傳來一陣騷動。趙虎提著長槍跑進來,臉上帶著罕見的興奮:“王上!營門外擠滿了人,都說要加入天武軍!”
天宇放下圖卷,快步走向營門。剛到門內,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住——數以千計的百姓排著長隊,從營門一直蜿蜒到朱雀大街,有扛著鋤頭的農夫,有背著行囊的商販,甚至還有幾個穿著破爛儒衫的書生,手裡攥著皺巴巴的檄文。
“天武王!我們要參軍!”前排一個黝黑的漢子舉起鋤頭,正是昨日在布告欄前喊“清汙”的關中老農,“俺兒子去年被抓去修皇陵,活活累死了!俺要跟著您,把那些狗官都砍了!”
他身後,一個西域商人捧著兩箱銀幣:“這些錢當軍餉!隻要能討回被貪官搶走的貨物,俺願帶著商隊的弟兄們隨您征戰!”
更讓人意外的是,幾個穿著漢朝軍服的士兵推著一輛囚車擠到前排,車裡捆著個肥頭大耳的官員——正是河西郡的稅吏。“我們是邊軍逃出來的,”領頭的士兵舉著軍牌,“這狗東西盤剝我們軍餉三年,今日特來獻給天武王,求您收留!”
天宇站在營門高台上,看著一張張憤怒又充滿期待的臉,忽然抬手示意安靜。人群瞬間靜下來,數千道目光齊刷刷落在他身上。
“天武軍不收閒人,”他聲音朗朗,“但凡是真心想清汙除腐的,不管你是農夫還是商販,是士兵還是書生,天武軍都要!”
“好!”人群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
登記處很快排起長隊。負責登記的文書手忙腳亂,筆尖都快戳穿賬簿——
“姓名?”
“李老實,種田的,會打地鼠!”
“特長寫‘農耕’!下一個!”
“姓名?”
“錢通,西域商人,會看地圖,懂幾國話!”
“記‘向導’!下一個!”
“姓名?”
“張文,前漢軍校尉,會練兵!”
“記‘教頭’!下一個!”
不到三日,報名的人就突破了一萬。天宇讓人在城外築起新的營壘,劃分出農夫營、商販營、士兵營,甚至還有書生組成的“文書營”,負責抄寫檄文、統計糧草。
那幾個逃兵帶來的消息更是振奮人心——河西郡的戍將見檄文傳揚,竟真的自查自糾,把貪墨的銀子分給了災民,還派來三百精兵,說“願聽天武王調遣”。
“王上,”趙虎拿著名冊進來時,聲音都在發顫,“加上河西來的弟兄,咱們兵力已經兩萬了!”
天宇看著名冊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忽然想起三個月前,自己身邊隻有幾十號弟兄。他走到新營壘的高台上,望著下方熱火朝天的訓練場景——農夫們在學列陣,商販們在清點糧草,士兵們在教新人劈砍,書生們在營門口張貼新寫的檄文。
“王上,”一個老農扛著鋤頭跑過來,手裡捧著個陶罐,“這是俺們村湊的小米,給弟兄們熬粥喝!”
天宇接過陶罐,入手溫熱。他忽然對趙虎道:“傳我命令,開倉放糧!讓夥房給所有人熬小米粥,管夠!”
夕陽西下時,兩萬士兵排著整齊的隊列,在操場上舉行入營儀式。天宇站在高台上,看著他們舉起兵器宣誓:“我願加入天武軍,清汙除腐,護佑百姓,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誓言聲震得晚霞都仿佛在顫抖。天宇握緊腰間的長劍,劍鞘上“天武”二字在餘暉中閃著光。他知道,這兩萬人,不是衝著他的名號來的,是衝著“清汙除腐”這四個字來的。
“弟兄們,”他拔劍指向長安宮城的方向,“從今日起,我們不再是散兵遊勇,是天武軍!明日,我們就兵發洛陽,讓天下看看,百姓的力量,能掀翻多少腐朽的宮牆!”
“兵發洛陽!兵發洛陽!”
呐喊聲浪中,天宇仿佛看到了邊郡的雪,看到了潼關的風,看到了那些沒能等到春天的弟兄。他輕輕撫摸劍鞘,在心裡說:“你們看,越來越多的人站出來了。這天下,總會乾淨的。”
新營壘的篝火亮起來,像撒在大地上的星子。兩萬道火光映著兩萬張年輕的臉,照亮了天宇眼中的堅定——屬於天武的時代,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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