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宮城的大殿內,劉邦將天宇的檄文狠狠摔在龍椅前的金磚上,釉麵碎裂的聲音在死寂的殿內格外刺耳。“反了!都反了!”他須發戟張,指著階下瑟瑟發抖的群臣,“一個邊郡戍卒,也敢傳檄天下罵朕的江山腐朽?周勃!”
須發皆白的老將從班列中走出,甲胄上的鱗片在燭火下泛著冷光:“臣在。”他雖年近七旬,脊背卻挺得筆直,手中的長戟在地麵頓出沉悶的聲響。
“給你三萬精兵,”劉邦的聲音因憤怒而嘶啞,“三日之內,踏平天宇的營壘,把那逆賊的頭顱給朕拎回來!朕要讓天下人看看,敢挑戰大漢天威者,是什麼下場!”
周勃抱拳的動作帶著金戈鐵馬的沉雄:“臣遵旨。但天宇能聚眾兩萬,必有過人之處,懇請陛下允臣調用北境的玄甲軍。”
“準!”劉邦拍著龍椅扶手,“朕給你最好的兵,最好的甲,若拿不下一個天宇,你就提著自己的頭來見朕!”
三日後,洛陽城外的官道上煙塵滾滾。周勃身披重鎧,端坐於烏騅馬上,身後三萬大軍列成方陣,玄甲軍的黑色甲胄在陽光下連成一片鐵海,矛尖如林,旌旗蔽日。
“傳我將令,”周勃的聲音透過傳令兵的號角傳遍全軍,“天宇營壘距此五十裡,午時前抵達,日落前務必破營!”
軍陣中響起整齊的甲葉碰撞聲,玄甲軍的將領策馬出列:“末將請命為先鋒!玄甲軍三刻鐘便可撕開營壘缺口!”
周勃卻抬手製止:“天宇的檄文能引得萬民響應,可見其善用民心。若強攻,必傷亡慘重。先紮營對峙,探清虛實再說。”他輕撫頷下白須,眼中閃過老謀深算的光——沙場征戰六十載,他最懂“驕兵必敗”四字。
消息傳到天宇的營壘時,將士們正圍著新鑄的鐵鍋喝粥。趙虎把陶碗往地上一摔,粥汁濺了滿地:“周勃這老東西,當年跟著劉邦打天下時就心狠手辣,他的玄甲軍更是殺人不眨眼!王上,咱們跟他拚了!”
天宇卻看著沙盤上的敵我布防圖,指尖在周勃的駐軍位置畫了個圈:“周勃用兵穩如泰山,玄甲軍是他的心頭肉,不會輕易投入強攻。傳令下去,所有營門敞開,讓百姓能進能出,田裡的農夫照常耕作。”
“什麼?”趙虎急得跳腳,“敞開營門?萬一玄甲軍衝進來怎麼辦?”
“他不會。”天宇指著沙盤上的洛陽城,“周勃的糧草要從洛陽轉運,我們派一支小隊去襲擾糧道,他自然會分兵護糧,兵力一散,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果不其然,周勃的探馬回報“天宇營壘毫無防備,百姓往來如常”時,他立刻皺起眉頭:“這小子在玩什麼把戲?”傍晚時分,糧道被襲的消息傳來,押糧的五百士兵全軍覆沒,糧草被焚,周勃拍案而起:“好個天宇!敢斷老夫的糧!”
他連夜分兵五千去護糧,玄甲軍將領勸阻:“將軍,兵力分散恐遭伏擊!”
“無妨,”周勃冷笑,“老夫就是要看看,他敢不敢來啃玄甲軍這塊硬骨頭。”
天宇站在營壘的望樓上,看著周勃分兵的火把消失在夜色中,對身邊的趙虎道:“派五千人去截擊那五千護糧兵,記住,隻擾不殺,把他們引到沼澤地就行。”
“那周勃的主力呢?”趙虎問道。
“他老了,求穩不求快。”天宇望著遠處周勃營寨的燈火,“今夜,他隻會縮在營裡等消息。咱們正好趁著月色,去給他‘拜個早年’。”
三更時分,周勃的中軍大帳內還亮著燭火。他正對著輿圖琢磨天宇的動向,忽然聽見帳外傳來喊殺聲。“怎麼回事?”
親兵連滾帶爬地衝進來:“將軍!天宇的人摸進營了!他們沒殺人,就是把咱們的旌旗全拔了,還在帳外插了麵‘天武’旗!”
周勃衝出帳外,隻見中軍帳前的漢軍大旗被砍斷在地,一麵玄色的“武”字旗在夜風中獵獵作響。玄甲軍正與天武軍纏鬥,對方卻像泥鰍一樣滑,打一下就跑,專挑帳篷的繩索砍,不到半個時辰,三萬大軍的營寨就被攪得像個破漁網。
“追!給老夫追!”周勃氣得須發倒豎,可天武軍早就沒了蹤影,隻留下滿地被割斷的帳篷繩。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去護糧的五千士兵狼狽逃回,半數陷在沼澤裡,盔甲上還掛著水草。“將軍,我們中了埋伏……”
周勃看著亂成一團的營寨,又看看沼澤方向的慘狀,忽然長歎一聲。他終於明白,眼前的天宇,不是尋常的反賊——他懂民心,會用計,更敢打敢拚。
“傳令下去,”周勃的聲音帶著疲憊,“加固營壘,死守不出。老夫要向陛下請援。”
天宇的營壘裡,將士們正舉著繳獲的漢軍旌旗歡呼。天宇望著東方的晨曦,對趙虎道:“周勃老了,他的時代過去了。告訴弟兄們,準備好,咱們要打一場更快的仗。”
朝陽升起,照亮了天武軍營壘上飄揚的玄色大旗,也照亮了兩萬張年輕而堅定的臉。他們知道,真正的硬仗,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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