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外戰馬稍一嘶鳴,他就驚得從鋪位上坐起來,手裡攥著彎刀,半天緩不過勁。
天還沒亮,草原上還蒙著層薄霜,林丹汗就掀了帳簾出來。
玄色的甲片蹭著氈布發出“嘩啦”響,手裡的彎刀在晨霧裡泛著冷光,
對著親衛劈頭蓋臉地嗬斥,催著大部隊趕緊出發。
他是真怕了,怕再待下去,那些“魔鬼”會從哪個草溝裡鑽出來。
至於那些原本該跟著他回撤的偵騎、捕奴隊,還有一百來號精銳騎兵,
全被他扔在了興和所的殘營裡,美其名曰“護衛被俘的婦孺”,
實則是想把這些人當幌子,自己好帶著主力趕緊離這片“不祥之地”遠些。
被留下的二百來號騎兵,此刻正縮在興和所的殘垣斷壁裡。
土圍子的牆塌了大半,露出裡麵摻著草屑的夯土,風從斷口灌進來,帶著清晨的寒氣,刮在臉上像小刀子。
婦孺們被圈在土圍子中央,小孩哭著要娘,聲音細弱卻紮心,
婦人抱著孩子往一起湊,肩膀挨著肩膀,低低的啜泣聲在空蕩的營地裡飄著,沒誰敢大聲說話。
騎兵們也沒好到哪去。
有的靠在斷牆上,手裡的馬刀攥得死緊,眼睛卻總往土圍子外瞟,生怕草甸子裡突然竄出“魔鬼”。
有的把頭盔戴反了,護耳耷拉在臉前,擋住了大半視線,
直到旁邊人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才慌忙摘下來重新戴好,手忙腳亂間差點把頭盔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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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個年輕的捕奴隊士兵,懷裡揣著塊乾肉。
那是出發前從夥房搶的,想拿出來啃兩口墊墊肚子,可手一抖,
肉就掉在了滿是草屑的地上,他趕緊撿起來,用袖子擦了又擦,卻沒半點胃口,隻覺得喉嚨發緊。
他們哪是什麼護衛,明明是被扔在這兒的棄子。
耳朵裡總響著那些騎兵傳回來的話。
“鐵管子一響,土塊都飛上天”“傷口是圓的,能穿透肩膀”,連往土圍子外看一眼都覺得發怵。
隻能縮在斷牆後,盯著外麵漸漸亮起來的天,看著東方的魚肚白一點點漫過草甸,
緊張得不停咽口水,連腳邊跑過的野鼠,都能讓他們攥緊馬刀,半天不敢動。
作戰計劃討論完畢,鐘擎先叫住陳破虜,讓他負責明天營地的守衛工作,
重點盯防營地周圍的動靜,彆讓草原各方勢力的散騎或馬賊靠近。陳破虜應下,轉身去安排輪班事宜。
又對芒嘎交代,明天自己帶隊伍去興和所,營地的口糧分發、帳篷修補、牧民疑問解答等事,全交給他打理。
芒嘎攥著鐵皮喇叭點頭應承。
隨後他告訴昂格爾,讓他明天代替馬黑虎帶偵察連在營地周邊偵察,
特彆囑咐不許跑太遠,摸清近處動靜即可。昂格爾領命後,去通知偵察連的弟兄。
最後鐘擎讓眾人趕緊回帳篷睡覺,養足精神應對明天的事。
他自己則帶著其木格、趙震天、李火龍三個火炮組的人,
往營地西側的荒野而去,準備進行67式重機槍的實彈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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