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魔司的議事廳裡，靈燈的光芒泛著冷幽幽的光，映在沈夜臉上。他倚著案幾，雙手抱胸，目光落在身前的留影玉上——玉中畫麵模糊，隻能勉強看清人影，連衣料的顏色都辨不真切，看久了眼睛發澀。
蘇凝霜站在他身旁，月白主事袍的袍角掃過地麵，帶著淡淡的靈花香。她手裡捏著一枚玉簡，指尖泛白，語氣卻很興奮：“沈夜你看，李清確實進了醉仙樓的包間，他走後沒多久，就有個穿玄色袍服的人出來了，應該是他說的‘老友’。”
她頓了頓，指尖在留影玉上一點，畫麵跳轉：“大概一刻鐘後，李清又急匆匆跑回來，還跟掌櫃爭執了幾句。我問過掌櫃，他說李清當時說丟了‘重要法器’，掌櫃幫著找了半天，什麼都沒找到——這跟李清說的一模一樣。”
沈夜沒說話，目光盯著留影玉裡的醉仙樓大堂——畫麵裡隻有零星幾個客人，桌椅擺得整整齊齊，哪有“人多眼雜”的樣子？他抬眼看向蘇凝霜，她的臉蛋因為興奮而泛紅，鼻尖泛著粉，像個得了糖的小姑娘，可胸前的飽滿卻把主事袍撐得鼓鼓的，軟乎乎的弧度隨著她的呼吸輕輕起伏，又透著股勾人的意味。
“但你沒發現嗎？”蘇凝霜的聲音拔高了幾分，指尖又點了點留影玉，“李清說當時‘人多混亂’，可留影玉裡明明沒幾個人！掌櫃也說，醉仙樓白天生意冷清，隻有晚上才會熱鬨——他在撒謊！”
沈夜挑了挑眉，收回目光：“或許他隻是想減輕丟弩的罪責，故意誇大場麵？”
“不可能！”蘇凝霜猛地轉頭，胸前的飽滿晃了晃，語氣篤定，“你之前說過，他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一點都不像‘焦慮不安’的樣子。結合他撒謊說‘人多’，肯定是在隱瞞什麼！”
沈夜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軟乎乎的發絲蹭著指尖：“看來你也沒那麼笨。”
蘇凝霜的臉瞬間紅了，下意識想躲，卻被沈夜按住肩膀。他的手指帶著幾分力道，讓她無法動彈，隻能仰頭看著他，眼神裡滿是嗔怪：“我本來就不笨！我可是青雲門內門弟子出身，當初進鎮魔司，也是一次通過考核的！”
“好好好，你最聰明。”沈夜敷衍著點頭，話鋒一轉，把在墨三家的發現說了一遍，“現在有嫌疑的，一是黑風寨，二是李清。”
“李清？”蘇凝霜愣住了，眼神裡滿是不可置信，“你懷疑是他自導自演，殺了墨三？可柳娘說，墨三可能不認識李清啊！他們無冤無仇，李清為什麼要殺他？”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我覺得黑風寨的嫌疑更大！他們本來就想搶墨三的靈晶貸生意，有動機，也有能力約墨三去西戶山——那裡偏僻，正好方便動手。”
沈夜沒反駁，隻是拿起留影玉，指尖摩挲著玉麵：“柳娘隻說‘不確定’墨三認不認識李清，沒說‘不認識’。至於動機……查了才知道。”他抬眼看向蘇凝霜，“先查李清，搞清楚他隱瞞的是什麼，再排除黑風寨的嫌疑。”
“哦。”蘇凝霜點點頭，心裡卻還是覺得沈夜的推測太大膽——李清再怎麼說也是鎮魔司的人，怎麼會用製式破魔弩殺魔修？
下午時分，周虎帶著人回來了。蘇凝霜召集所有人，在議事廳開了個會。
“周副使，你們那邊有發現嗎？”蘇凝霜的目光落在周虎身上，月白主事袍裹著她的身子，顯得格外端莊。
周虎的臉色很難看，他捏著玉簡，語氣沉了幾分：“西戶山附近沒有目擊者，留影玉也隻拍到墨三一個人的身影。我們打算明天擴大範圍，查周邊的靈脈節點——或許能找到凶手的靈力殘留。”
“我和沈夜這邊有線索。”蘇凝霜示意他坐下，轉頭看向沈夜，“你來說。”
周虎的目光瞬間落在沈夜身上，帶著幾分敵意——早上蘇凝霜讓沈夜跟著她查案，已經讓他心裡不痛快，現在還要讓沈夜當眾說線索，更是像在打他的臉。
沈夜站起身，目光掃過眾人，緩緩把李清撒謊、墨三與黑風寨有糾葛的事說了一遍。話剛落，議事廳裡就炸開了鍋。
“懷疑李清？這會不會太草率了？”
“是啊，他可是咱們鎮魔司的人，怎麼會幫著魔修殺人？”
周虎冷笑一聲，站起身，目光銳利地盯著沈夜：“沈吏，你僅憑‘李清撒謊’和‘家裡整潔’，就懷疑他是凶手？這推理也太荒唐了！墨三若不認識李清，李清的動機是什麼？就算是有預謀，他為什麼要用自己的破魔弩？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幾分陰陽怪氣：“我知道你想立功，早點回總司。但也不能拿同僚的清白當踏腳石吧？還是說，你被貶到分司，心裡不服，想故意攪亂案子，報複鎮魔司？”
這話誅心，議事廳裡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沈夜身上。
沈夜卻沒生氣，隻是淡淡開口：“周副使，我隻是根據線索推測，沒說李清一定是凶手。正因為他是同僚，我們才更要查清楚——若是他清白，查完正好還他公道；若是他有罪，難道就因為‘同僚’的身份，就放任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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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鋒一轉，目光落在周虎臉上：“倒是周副使，我隻是合理懷疑，你反應這麼激烈，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李清有什麼牽扯呢。”
“你！”周虎勃然大怒，伸手就要拍案，卻被蘇凝霜打斷。
“夠了！”蘇凝霜猛地拍案，月白主事袍的袍角晃了晃，語氣帶著幾分怒意，“線索是我和沈夜一起查的，推測也是我們一起做的。周副使，你是在質疑我，還是在質疑鎮魔司的查案規矩？”
周虎的臉色瞬間白了，他再怎麼不滿沈夜，也不敢頂撞蘇凝霜——她可是司長蘇嘯天的女兒。他隻能低下頭，咬牙道：“屬下不敢。”
“不敢就好。”蘇凝霜冷哼一聲，目光掃過眾人，“接下來，重點秘密調查李清的行蹤，尤其是他丟弩後的三天，見過什麼人，去過什麼地方。散會！”
眾人紛紛起身，躬身行禮。周虎走在最後，路過沈夜身邊時，眼神陰翳地瞪了他一眼，才悻悻離開。
蘇凝霜剛走出議事廳，周虎就追了上來。他手裡捏著兩張戲院的票，臉上堆著笑，語氣討好：“蘇主事，晚上新出了一出《斬魔傳》的新戲，聽說很精彩。您忙了一天，也該放鬆放鬆，不如……我們一起去看？”
蘇凝霜皺了皺眉，正想拒絕，身後突然傳來沈夜的聲音：“這戲聽起來不錯，我也想去看。”
兩人同時回頭，沈夜正笑吟吟地走過來，目光落在周虎手裡的票上。
蘇凝霜的臉色變了變，她知道沈夜的意思，心裡雖然不情願，卻不敢違背——上次地下室的事，她還被沈夜捏著“把柄”。她隻能接過周虎手裡的票，躬身道：“那就謝謝周副使了。”
周虎愣住了，手裡的票被接走，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蘇凝霜明明之前對他的邀約都避之不及，怎麼會突然答應？而且看沈夜的樣子，明顯是要跟著一起去！
“周副使彆不高興啊。”沈夜拍了拍周虎的肩膀，笑容裡滿是嘲諷，“至少蘇主事肯收你的票了，雖然是陪我去看，但票是你買的，你也算有參與感嘛。”
說完，他就摟著蘇凝霜的腰，轉身離開。蘇凝霜的臉瞬間紅了，卻不敢推開他，隻能任由他摟著，快步往前走。
周虎站在原地，手裡還殘留著票的溫度，臉色卻鐵青一片。他看著兩人的背影，拳頭攥得咯咯響，眼底滿是嫉妒和不甘——憑什麼？憑什麼沈夜一個被貶的小吏，能輕易得到蘇凝霜的順從？憑什麼自己辛苦多年，連靠近她都難？
他猛地一腳踹翻了旁邊的垃圾桶，靈果殼、廢紙撒了一地。議事廳裡還沒走的人聽見動靜，紛紛探出頭來看，周虎的臉更紅了，隻能彎腰，狼狽地把垃圾桶扶起來，灰溜溜地走了。
走廊儘頭，沈夜鬆開蘇凝霜的腰，看著她泛紅的臉蛋，笑了笑：“怎麼？跟我看戲，不樂意？”
蘇凝霜咬著唇，搖了搖頭，聲音細若蚊蚋：“沒有……隻是……周副使他……”
“他什麼？”沈夜挑眉，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你是我的人，難道還要看彆人的臉色？”
蘇凝霜的臉更紅了，低下頭，不敢看他。胸前的飽滿隨著她的呼吸輕輕起伏，月白主事袍的袍角掃過沈夜的腳踝，帶著淡淡的靈花香，勾得人心頭發癢。
沈夜看著她的模樣，心裡冷笑——周虎這種隻會嫉妒的蠢貨，也想跟他搶女人？簡直是自不量力。他轉身，語氣平淡：“晚上記得準時，彆遲到。”
蘇凝霜點點頭，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儘頭，才輕輕鬆了口氣。隻是一想到晚上要跟沈夜一起去看戲，她的心跳就忍不住加快——她不知道，沈夜到底想對她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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