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春衣被一條柔韌的觸手纏住腳踝,拉入了黑淵。
“咕嚕咕嚕咕嚕……”
段春衣在水中完全無法呼吸,渾身靈力都在被黑淵的散靈水消解,捏著鼻子,手中的明光符,光芒也在一點點消解。
仿佛察覺到她的痛苦,那隻不知從何而來的濕滑觸手,陰冷冰涼的觸感,破開了她的唇瓣。
微微帶著某種藻類清爽氣息的水液,落入她的口中,充盈在口腔。
應當是富含著氧氣。
段春衣咽下那源源不斷的水液,捏著鼻子,即便在水中也能呼吸了。
她透過那淡淡的光芒,見到了有些眼熟的粗長觸手。
是,章魚妖怪。
岸之妖怪?
她鼓著腮幫子,想要說話,但張嘴就是咕嚕咕嚕。
她一遍遍將明光符取出來,在明光符一遍遍被散靈水侵蝕的光芒中,見到了黑淵底部沉鬱恐怖的風光。
無數鱗羽猙獰的巨獸,在水底匍匐,一隻隻泛著熒光的眼瞳,注視著她與那隻延伸的觸手。
似乎覬覦,似乎恐懼,它們匍匐在水底,段春衣甚至在其中一隻個頭最小的身上,看到了新鮮的劍痕與撕裂的傷口。
莫非那就是百裡無避他們先前追捕的化神期妖獸?
她隻是金丹期,無法查探出這群妖獸的境界,隻能感到無數磅礴的威壓覆過來,又被觸手輕描淡寫地化解。
黑淵不知有多深,水壓逐漸增大,她被觸手卷席著,一層層包裹,不知穿過多少個漩渦。
那長長的觸手一點點收縮,像是在將她緩緩往窩裡帶。
終於,在段春衣有些頭暈目眩之時,脫力的腳踏實地感傳來。
她的腳踝終於被鬆開,整個人躺在一片沙地上。
她抖掉了身上的水,重新燃起明光符。
認出這是一個洞穴,地麵鋪滿了沙土,洞壁生長滿了五顏六色的藻類,產出新鮮的氧氣。
空氣清新又潮濕。
她看到了腳邊有一條粗長的觸須,尖尖正在頂著沙土,一點點往她的身上埋。
段春衣抬起手,攥成拳,一拳乾上了這隻觸手:“你他爹的,王岸之,反了天了!竟然襲擊我!”
拽住觸手尖尖,段春衣揮舞金丹期修士的力量,邦邦邦幾拳,捶在它柔嫩的吸盤上,將其捶得勁道爽滑。
那觸手被她捶得一動不動,等她鬆了手,才試探著,一點一點,又撥著沙子,往她身上,潑一點,潑一點。
“有完沒完?!”
段春衣又是一拳乾上去。
這下觸手太平了,不敢搞小動作了。
段春衣揉了揉有些暈的腦袋,覺得自己大約是餓了,於是一腳踹開觸手,將沙子掃平。
其他的放一邊。
先吃飯吧。
小魚乾,蝦乾,炸得金黃酥脆的薯乾,還有甜甜的酥餅,統統進入段春衣的肚皮裡麵。
吃得八分飽,段春衣瞥一眼老老實實的觸手,又看那觸手尾端聯通到洞穴外的水底。
段春衣哼哼一聲:“王岸之,出來。”
觸手一動不動。
段春衣取出一袋魷魚須,猶豫一下,抽出一根,在觸手上空晃晃,“岸之?”
觸手還是一動不動。
段春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