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幫眾獰笑著上前,伸手就去拽雲笙的胳膊。
小姑娘嚇得尖叫一聲,戲班裡的武生們立刻抄起棍棒擋在前頭,兩方推搡間,眼看就要打起來——
“長歌。”
季凜突然開口,讓所有人都靜了一瞬,“去把我房裡的匣子拿來。”
莫長歌猛地扭頭:“師兄!那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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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
片刻後,莫長歌捧來一隻烏木匣子。
季凜接過,徑直遞給曹裕泰:“這裡有三百四十兩,你先拿著。”
曹裕泰掀開匣蓋瞥了一眼,嗤笑出聲:“就這麼點銀子,打發叫花子呢?”
他一揮手,幫眾們再次逼近,“給我把人帶走!”
雲笙被扯得一個踉蹌,季凜一把將她拉到身後,袖中暗藏的匕首已然滑至掌心
“嘀——!”
尖銳的哨聲驟然劃破空氣。
五六名巡捕衝進院子,為首的探長麵色冷峻:“怎麼回事?”
曹裕泰立刻舉起雙手,變臉似地堆起笑:“哎喲,陳探長!我可沒鬨事啊,是他們欠錢不還……”
陳探長掃了一眼院中狼藉,目光在季凜臉上停留片刻,淡淡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但聚眾鬥毆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轉向曹裕泰,“給你三天時間走正規程序,再讓我看見你私闖民宅……”
“是是是!”
曹裕泰點頭哈腰地後退,臨走前卻湊到季凜耳邊陰惻惻道,“季老板,咱們……後會有期。”
季凜站在廣福樓的後台,手中握著那份剛簽下的五年戲約,紙張在他指尖下微微發涼。
五年。
他將自己最盛年的時光全部押在了這張紙上,換來的不過是兩千兩銀子——
剛剛夠填上勝龍會的債,卻填不上他心裡那個越來越深的窟窿。
值得嗎?
他盯著契約上自己的名字,墨跡還未乾透,像是隨時能被抹去一般。
可他知道,這筆落下,就再沒有回頭路了。
——可若不簽,師弟妹們怎麼辦?
戲班散了,他們能去哪兒?
他閉了閉眼,將契約折好,收進袖中。
……值得。
回到戲班時,院子裡一片狼藉。
師弟妹們垂頭喪氣地收拾著行囊,有人低聲啜泣,有人沉默地疊著戲服,像是要把這最後一點念想也收進包袱裡帶走。
雲笙抱著褪色的戲服,眼眶通紅地抬頭看他。
“師兄……沒了戲班,我們要去哪兒?”
她的聲音發顫,像是怕極了,卻又不敢大聲哭出來。
季凜胸口像是被什麼狠狠攥了一下。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聲音放得很輕:“彆怕,師兄會想辦法。”
——可他能想什麼辦法?
勝龍會的債還清了,可剩下的一百兩銀子,連租個像樣的院子都勉強,更彆提養活這一大家子人。
莫長歌蹲在牆角,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實在不行,咱們去天津投奔劉家班……”
季凜沒說話。
他知道莫長歌隻是在逞強——劉家班和他們素無交情,怎麼可能收留這麼多人?
更何況,他們這一走,就等於徹底散了。
不行。
他不能讓他們流落街頭。
他攥緊了袖中的銀票,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債已經還清了,大家先安心住著,三日內,我會找到新住處。”
第二日,季凜去了隆昌房屋中介。
櫃台後的老徐正打著算盤。
季凜將錢袋放在桌上,聲音很淡:“四百兩,要能住十五人,最好帶練功的場子。”
老徐掀開錢袋瞅了眼,突然壓低聲音:“巧了!今早剛有個急租的——西城水磨胡同三進院,原先是楊參議的外宅,家具齊全,月租五十兩。”
季凜指尖一頓。
這樣的宅子,平日少說也要一百兩一月,怎會突然低價急租?
他抬眸看向老徐:“宅子乾淨嗎?”
老徐左右張望,聲音更低:“聽說楊參議得罪了人,急著離京……但宅子絕對沒問題,您要是現在定,我還能壓到四十兩一月!”
季凜沉默了一瞬。
太巧了。
可眼下,他彆無選擇。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將錢袋推了過去。
“帶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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