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野的雙膝重重砸在地上。
水泥地的寒意透過褲子滲入骨髓,他卻感覺不到疼。
有警察過來拉他,他聽不見對方在說什麼;
有閃光燈對準他慘白的臉,他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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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隻看得到血泊邊緣那隻熟悉的手,和手腕上那塊他親手調過時間的手表——表盤已經碎了,指針永遠停在10:17。
“不可能……”周清野突然掙脫警察的手,衝向那具蓋著白布的軀體,“你們搞錯了!他不可能是——”
兩個警員合力按住他。
周清野掙紮著,嘶吼著,直到嗓子出血。
白布被風掀起一角,他看到了季凜的臉——那麼安靜,那麼乾淨,沒有痛苦也沒有屈辱,就像終於獲得了永恒的安寧。
周清野不再掙紮了。
他跪在血泊邊緣,顫抖的手指觸碰那攤已經開始凝固的紅色。
溫熱的,黏稠的,帶著鐵鏽味的……
季凜的血。
昨晚這個人還躺在他身邊,現在卻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不……不要……”
周清野的額頭抵在冰冷的地麵上,淚水混入血泊,“彆這麼對我……”
警方的調查還在繼續。
有人在高處指指點點,推測是從哪一層跳下來的;
有記者興奮地報道“當紅明星季凜疑似自殺”;
有粉絲聞訊趕來,哭喊著要衝過警戒線。
周清野聽不見,看不見。
他維持著跪姿,手裡緊攥著那張季凜留下的便利貼。
蛋糕的約定,再也無法兌現了。
血泊倒映著天空,藍得刺眼。
周清野想起季凜最後一次對他笑的樣子,想起以前他說“早上好”時上揚的嘴角。
這次他連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法院門口的台階上擠滿了記者,長槍短炮對準那個從黑色轎車裡走出來的年輕人。
周清野穿著一身不合體的西裝——那是季凜的,袖口短出一截。
他瘦了很多,顴骨突出,眼下是濃重的青黑。
最令人震驚的是那頭原本烏黑的短發,如今已是一片灰白。
“周先生!請問您和季凜是什麼關係?”
“有傳言說您是季凜的戀人,是真的嗎?”
“對方士雄的指控您有確鑿證據嗎?”
閃光燈像暴雨般砸來,周清野抿著嘴唇,目光直視前方。
林姐和律師一左一右護著他,艱難地穿過人群。
直到走進法院大廳,那些刺耳的問題仍如影隨形。
“彆理他們。”林姐低聲說,遞給他一瓶水。
周清野搖搖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胸前的小布袋——裡麵裝著季凜的一縷頭發和那枚被血浸透的漁夫手繩。
三天了,自從在那個血泊中抱起季凜冰冷的身體,他就再也沒流過淚。
所有的水分似乎都從眼睛裡蒸發了,隻剩下灼燒般的疼痛。
“證據都準備好了嗎?”他問律師,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
律師點點頭:“視頻、醫療記錄、還有那些短信……足夠了。”
法庭內,方士雄坐在被告席上,西裝革履,麵帶微笑,仿佛隻是來參加一個普通會議。
當他的目光與周清野相遇時,甚至還點了點頭,像是在問候一個老朋友。
周清野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直到滲出血絲。
“全體起立!”
法官入場,庭審正式開始。
當檢察官播放老張提供的視頻時,法庭上一片嘩然。
畫麵裡,季凜被方士雄按在沙發上,襯衫領口大開,露出的皮膚上滿是觸目驚心的淤青和燙傷。
季凜的眼神空洞,嘴角卻還保持著職業性的微笑——那種表情周清野太熟悉了,每次季凜深夜歸來,臉上都帶著這樣的笑容。
“這是誣陷!”方士雄的律師高聲抗議,“視頻經過剪輯!我的當事人與季凜先生隻是正常的商業往來……”
周清野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麵上刮出刺耳的聲音。
所有人都轉過頭看他,包括法官。
“周先生,請控製情緒。”法官警告道。
林姐拉了拉他的袖子,周清野緩緩坐下,但眼睛始終盯著方士雄。
那個肥胖的男人正悠閒地轉著鋼筆,仿佛視頻裡那個施暴者是另一個人。
接下來出示的是季凜的醫療記錄。
過去兩年裡,他有十七次急診記錄——肋骨骨折、腕部扭傷、二度燙傷……
所有診斷書上的病因都被含糊地標注為“工作意外”。
而最令人震驚的,是季凜手機裡那些從未發出的短信草稿:
「小野,今晚可能回不去了,彆等我了」
「方士雄又來了,我恨他」
「好想回漁村……」
周清野盯著投影屏,眼前浮現出那些被自己忽略的細節——季凜深夜回家時身上的煙酒味,他總愛穿的高領毛衣,還有那些越來越頻繁的“加班”。
原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季凜一直獨自承受著這樣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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