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掛滿了各色小巧精致的絨花和彩綢,相對清靜許多。
河麵上漂浮著點點河燈,如同墜入凡間的星辰,隨波搖曳,載著放燈人的心願流向遠方。
遠處天空偶爾炸開一簇煙火,璀璨的光芒短暫地照亮他們依偎的身影。
在一座小小的石拱橋邊,他們停了下來。
這裡視野極好,既能望見城中連綿的燈海,又能欣賞河麵閃爍的星火,還不至於被過多打擾。
季凜趴在橋欄上,指著天邊最亮的那顆星,笑著對蔣文康說:“文康你看,好漂亮。”
蔣文康站在他身側,沒有看星星,而是靜靜地看著季凜被燈火和星光柔化的側臉。
季凜的笑容比今夜所有的花燈加起來還要明亮,足以照亮他內心深處每一個沉寂的角落。
一種難以言喻的、飽脹的情感充盈在蔣文康的心間。
周遭的一切喧囂仿佛瞬間褪去,色彩斑斕的花燈、流淌的星河、祈願的人群……
所有的一切都化為了模糊的背景。
他的世界裡,隻剩下眼前這個人清晰而奪目,占據了他全部的視線和心神。
“我見眾生皆草木,唯有見你是青山。”
季凜似乎察覺到他專注的視線,轉過頭來,撞進他那雙深潭般的眸子裡。
那裡麵不再是平日外人可見的冰冷淡漠,而是盛著幾乎要溢出來的、滾燙而專注的柔情。
“怎麼了?”季凜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微微發熱,聲音不自覺地放輕了。
蔣文康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他隻是伸出手,極其自然地替季凜將一縷被晚風吹到額前的碎發捋到耳後,指尖不經意地擦過他的耳廓,帶來一陣微癢的顫栗。
這個簡單的動作卻比任何言語都讓季凜心動。
他抿唇笑了笑,低下頭,用手中的兔子燈輕輕碰了碰蔣文康的手背。
兩人之間流淌著一種無聲卻極度親昵的氛圍,將他們與外界的熱鬨隔開,自成一方甜蜜的小天地。
沉默了片刻,蔣文康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從懷中取出一個素雅的信封,遞到季凜麵前。
信封是淺淺的黛青色,沒有任何花紋點綴,隻有右下角用墨筆畫了一株極簡的鬆枝。
“給你的。”蔣文康的聲音低沉,在夜晚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清晰,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回去再看。”
季凜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接過信封。
指尖觸碰到紙張,能感覺到上麵還殘留著對方懷中的微溫。
他捏了捏,裡麵似乎隻有薄薄的一頁紙。
“情書?”季凜眼睛一亮,促狹地湊近了些,壓低聲音笑問,“我們蔣大才子還會寫這個?”
蔣文康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了,他有些不自在地彆開視線,輕輕“嗯”了一聲,算是承認。
季凜寶貝似的將信封小心收進自己懷裡,貼衣放好,拍了拍心口,保證道:“放心!我一定回去仔仔細細、逐字逐句地看!看完還要裱起來!”
看著他誇張的動作和燦爛的笑容,蔣文康眼底的緊張褪去,化為更深的暖意。
夜空又有煙花綻開,絢麗的色彩倒映在河水中,流光溢彩。
季凜被煙花吸引,興奮地指著天空讓蔣文康看。
蔣文康抬起頭,目光卻隻短暫地掠過絢爛的夜空,最終還是落回了身邊人的笑臉上。
對他而言,再美的煙火,也不及季凜眼中光彩的萬分之一。
夜深漸涼,人群漸漸散去。
兩人沿著安靜的河岸慢慢往回走,影子在身後被拉得很長,時而交疊,時而分離,最終又緊密地靠在一起。
回到各自家門前,分彆時,季凜忍不住又摸了摸懷裡的那封信,心裡像是被蜜糖填滿,又暖又脹。
他飛快地環顧四周,見無人注意,迅速湊上前在蔣文康唇上輕啄了一下。
“晚安,文康。”他笑著低語,眼睛亮晶晶的,“謝謝你,今晚我很開心。”
蔣文康摸了摸剛剛被親吻的唇角,看著季凜像隻偷腥成功的貓兒般溜進家門,冷峻的眉眼在月色下柔和得不可思議。
回到自己的房間,季凜迫不及待地取出那封黛青色的信箋。
他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拆開。
信紙上是蔣文康那一手熟悉的好字,鐵畫銀鉤,力透紙背,卻書寫著與他字跡截然相反的、極為內斂卻真摯的情感:
“凜卿如晤:
提筆千言,竟不知從何說起。
世人皆言我冷情,唯你知我非木石。心緒翻湧,皆係於你。見你笑,則晴空萬裡;見你蹙眉,則陰雲密布。
往日不知‘青山’為何物,而今徹悟。眾生喧嘩,過眼如草木蕭疏;唯你一人,是令我心安神馳之巍巍青山,亙古長存,風雨不移。
願常伴左右,朝夕不離。乞巧佳期,唯願君心似我心。
康字”
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冗長的鋪陳,每一個字卻都重如千鈞,砸在季凜的心上,激起洶湧的浪潮。
他能從這寥寥數語中,清晰地感受到蔣文康那份沉默卻磅礴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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