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十七歲,已是雷霆戰隊最年輕的機械師,被譽為機甲設計的天才少年。
全國機甲大賽決賽前夜,他完成了自己職業生涯中最完美的設計——“銀翼”的升級版。
他興奮地找到安睿宇,戰隊的首席機械師,也是戰隊老板的兒子。
“安哥,你看這個設計!如果我們調整動力傳輸比例,再加強關節承重,銀翼的反應速度能提升23!”季凜激動地展示著自己的設計圖。
安睿宇——那個出身豪門、總是穿著定製西裝的富二代——仔細看了設計圖,眼中閃過一絲季凜當時未能察覺的嫉妒。
“很不錯,季凜。把設計圖留給我,我需要仔細研究一下。”
季凜毫無防備地交出了自己的心血。
第二天決賽,當安睿宇設計的機甲“雷霆之子”登場時,季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台機甲的核心設計幾乎完全複製了他的創意,隻做了些許無關緊要的修改。
雷霆之子大放異彩,輕鬆擊敗對手。
安睿宇被媒體團團圍住,被譽為新一代機甲設計天才。
季凜衝進後台休息室,憤怒地質問安睿宇:“你為什麼偷我的設計?”
安睿宇隻是冷笑一聲:“誰看到了?你有證據嗎?彆忘了,你隻是個孤兒院出來的窮小子,而我父親是戰隊老板。”
當季凜威脅要公開真相時,安睿宇的眼神變得陰冷。
比賽結束後不久,一則消息震驚機甲界:天才機械師季凜因在比賽中使用違禁技術被永久禁賽。
無論季凜如何辯解,沒有人相信一個毫無背景的年輕人,而不是戰隊的繼承人。
他失去了一切——榮譽、前途、夢想。
但最殘酷的懲罰還在後麵。
那個雨夜,季凜試圖收集最後一點證據去找聯賽委員會申訴。
在回住所的路上,幾個黑影在後巷堵住了他。
“老板說了,給你點教訓,讓你學會閉嘴。”帶頭的人冷笑道。
季凜被按在濕冷的牆上,拳頭如雨點般落下。
他拚命掙紮,直到一隻粗壯的手固定住他的頭。
安睿宇從陰影中走出來,一如既往地衣著光鮮,與這肮臟的後巷格格不入。
“季凜啊季凜,你為什麼就是不懂呢?”安睿宇歎息道,仿佛在教訓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有些人生來就在天上,有些人生來就在泥裡。你偏偏要跳起來弄臟彆人的衣服。”
他示意手下人按住季凜,然後親自走上前。
季凜看到對方手中閃著寒光的金屬器械。
“你要乾什麼?放開我!”
掙紮無濟於事。
一陣難以形容的劇痛從右眼傳來,季凜的慘叫聲被雨聲和巷子的牆壁吞噬。
“記住這個教訓,季凜。”安睿宇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再看不該看的東西,下次就不隻是一隻眼睛了。”
醫院裡,醫生告訴他右眼徹底損壞,隻能安裝義眼。
戰隊迅速與他解約,沒有任何調查,沒有任何聲援。
一夜之間,他從天之驕子變成了行業裡的汙點人物。
鏡子裡,季凜的左手無意識地撫上右眼。
冰冷的機械感透過指尖傳來,與左眼的濕潤溫暖截然不同。
電視裡傳來解說員激動的聲音:“安睿宇機械師設計的‘雷霆戰神’為我們展示了新一代機甲技術的巔峰!”
季凜關上洗手間的燈,走回工作台。
他拿起那個剛剛修好的機甲小衛士“小雷”,輕聲說:“至少還有你不會怕我,對吧?”
小雷的藍色光眼閃爍了兩下,發出機械但溫暖的聲音:“小雷永遠信任指揮官!”
季凜露出了笑容,將小雷放回原位。
季凜從雷霆戰隊離職後的日子,像是從雲端墜入泥濘。
那段被誣陷、被禁賽、甚至失去右眼的經曆,幾乎將他徹底擊垮。
有整整三個月,他躲在租來的小房間裡,拉緊窗簾,拒絕與外界有任何接觸。
存款一點點減少,直到房東敲門催租的那天,季凜才意識到,他必須重新站起來。
然而,機甲設計領域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