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西郊,有一片廣袤的皇家獵場,原是袁紹享樂之所,如今自然成了袁大山的屬地。
秋高氣爽,草木雖已泛黃,卻彆有一番開闊蒼茫的意境。
得到邊境急報後,袁大山並未在威嚴的大殿接見這位不速之客,而是選擇了此地。
一來,對方是女子,又是以“拜訪”為名,過於正式的場合反而顯得拘謹且興師動眾;
二來,他聽聞這孫尚香性烈好武,獵場較技,正投其所好,也便於展現自身實力。
日上三竿時,孫尚香在其女兵護衛下武器已被暫時保管,由木桂英“陪同”),被引至獵場。
遠遠地,她便看見一行人已在等候。
為首一人,並未身著繁複的諸侯服飾,隻是一身合體的玄色勁裝,外罩一件暗繡雲紋的深青色大氅,身姿挺拔如鬆,立於曠野之中,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
他麵容算不得極其俊美,但線條硬朗,雙眸深邃沉靜,顧盼之間,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度與久居上位的威嚴。
僅僅是站在那裡,便似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彌散開來,讓人不敢輕視。
孫尚香心中下意識地一緊,原本一路積攢的傲氣和挑釁之意,竟不由自主地收斂了幾分。
她不得不承認,僅憑這第一眼的氣度,此人便遠超她見過的許多所謂英雄豪傑,甚至比其兄長孫策,更多了幾分深不可測的沉穩。
【內心os孫尚香):這家夥…看起來倒不像是個銀樣鑞槍頭…哼,樣子貨我見得多了,還得手底下見真章!】
她的目光隨即落到袁大山身側稍後半步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同樣未盛裝打扮,一身月白色的騎射服,勾勒出窈窕身姿,外披一件素色織錦鬥篷,青絲簡單挽起,插著一支玉簪。
她容貌極美,卻並非那種嬌柔之美,而是如空穀幽蘭,清麗絕倫,眉宇間帶著一股沉靜,溫婉卻又隱含力量的氣質。
她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唇角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目光大多數時候都落在袁大山身上,那眼神中的信任、傾慕與默契,幾乎能溢出來。
這便是那位傳說中的“鳳主”白素雅?
孫尚香暗自打量,心中有些不服氣地想:
看起來柔柔弱弱的,除了長得好看些,有何過人之處?能配得上這等英雄?
袁大山見孫尚香到來,上前幾步,微微一笑,聲音平和卻自帶力量:
“這位便是江東孫小姐吧?果然英姿颯爽,名不虛傳。本將軍政務繁忙,以此地相見,簡慢之處,還望海涵。”
孫尚香抱拳行禮,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
“江東孫尚香,冒昧來訪,袁將軍勿怪。久聞將軍武勇蓋世,弓馬嫻熟,尚香自幼習武,頗好此道,今日一見,心癢難耐,不知可否請教一二?”
她倒是直接,開門見山,直奔主題,眼神灼灼,充滿了挑戰的意味。
【內心os袁大山):嘿,果然是個小辣椒,上來就要動手!不過也好,省得廢話。哥這100武力是白給的?正好讓你這江東虎女開開眼!】
【外在表現:袁大山朗聲一笑,毫無懼色,反而帶著幾分欣賞:“孫小姐快人快語,甚合我意!既是同道中人,切磋較技,也是一樁美事。不知小姐想如何比法?”】
見袁大山如此爽快,孫尚香精神一振,傲然道:
“自然是比真本事!就先比箭術,再賽馬術!如何?”
“可。”袁大山點頭,抬手示意,“請!”
早有親衛布置好箭靶,設在百步之外。
這個距離,對於精銳弓手而言已是挑戰,非力大眼準者不能及。
孫尚香自信滿滿,取下背上心愛的長弓,抽出一支雕翎箭。
她深吸一口氣,彎弓搭箭,動作流暢而充滿力量感,確實深得孫家弓馬真傳。
“嗖!”一箭射出,正中靶心偏上位置!箭尾兀自顫動不休。
“好!”她帶來的女兵們齊聲喝彩。
孫尚香嘴角微翹,又連發兩箭。
“嗖!嗖!”皆中靶心,雖有一箭稍偏,但也都在紅心之內!
三箭皆中靶心,這成績已極為不俗,足以傲視絕大多數將領。
孫尚香收弓,略帶得意地看向袁大山,卻見對方神色平靜,甚至…帶著一絲鼓勵般的笑意?
袁大山不緊不慢地接過親衛遞來的強弓。
這弓造型古樸,卻異常沉重,乃是張三鐵為他特製的三石強弓。
他甚至沒有刻意瞄準,隻是隨意一站,搭箭開弓!
動作舉重若輕,那張開三石強弓如同兒戲般的磅礴臂力,讓孫尚香瞳孔猛地一縮!
【內心os孫尚香):這…這是什麼怪力?!】
“嗖——!”箭似流星,破空之聲尖銳刺耳!
“嘭!”一聲悶響,並非射中靶心,而是…直接將她靶心上那三支箭的箭杆悉數震碎!
而後其勢不減,深深釘入靶心正中央,尾羽劇烈震顫,發出嗡嗡的低鳴!
一箭,碎三箭,奪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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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瞬間死寂!落針可聞!
孫尚香和她的女兵們全都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如同見了鬼一般!
這需要何等恐怖的力量、準頭和計算?!
袁大山卻似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再次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