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對沈月如說的話,完全是在陳述事實。
並沒有諷刺的意味。
在容貌上,確實無人可以跟溫喬比擬。
陸晏沉低聲道。
“晚安。”
溫喬臉上這才露出了笑容。
“晚安。”
像一隻快樂的小鹿一般,輕快的朝著宿舍門口跑去。
跑了幾步,她又忽然停下。
轉過身。
陸晏沉的心下意識的又提了起來,生怕她又出什麼幺蛾子。
隻見溫喬在門口的路燈下,倏然停了下來。
那雙明亮的眸子,盛滿了得意跟一絲絲調皮。
她眨了眨眼,長而濃密的睫毛像是蝶翼般,撲閃了幾下,投下一小片誘人的陰影。
“記住你說過的話哦!”
然後,不等他反應,就笑著跑進了院子,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陸晏沉獨自站在原地,看著空蕩蕩的宿舍門口,想起剛才那個嬌俏的身影。
良久,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憋了許久的氣。
他捏了捏繃緊的眉心,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
今天的約會,比他指揮過的任何一場軍事演習都要耗費精力。
陸晏沉轉身,邁著依舊沉穩,但莫名透著一絲疲憊的步伐,融入夜色。
返回自己的宿舍。
一路上,他腦子裡反複都回放的,不是作戰計劃,而是溫喬剛才解扣子的畫麵。
還有趴在他懷裡那種柔軟悸動的感覺。
就算躺到了床上,那個畫麵依然清晰。
就像是在他清冷的心湖裡,投下一個小石子,久久不能平息。
清晨五點,陸晏沉不是被生物鐘叫醒的。
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潮濕黏膩的觸感,讓他身軀瞬間僵住。
在外人眼中,他的清心寡欲是出了名的。
現在竟然頻頻失控。
陸晏沉繃著一張冷峻的臉,眉頭打了好幾個結。
他不再像第一次手足無措。
熟練的換了貼身衣服,抽出身下的床單,團住那條罪證確鑿的內褲。
一路潛行到水房,迅速擰開水龍頭,開始用力搓洗那塊白色,刺眼的痕跡。
每一個動作都透著跟自己較勁的狠厲。
仿佛要搓掉的不是生理的痕跡,而是失控的證據。
就在這時,水房門被推開。
陳平第一眼就看見了彎著腰,在水龍頭洗床單的高大身影。
團長?
又在洗床單被罩?
一種巨大的,天塌下來的自責瞬間淹沒了他。
前幾次,他發現團長自己洗床單的時候,他就很自責。
他不僅是一個警衛員,還是一個勤務兵。
為團長提供生活保障是最基本的,也是他最核心的職責。
比如照顧團長的飲食起居,整理內務。
其中就包括衣物洗滌。
這是他分內的工作。
在陳平看來,自家團長的手應該是用來握筆批文件,握槍指揮訓練的。
怎麼能用來洗床單呢?
這是他這個勤務員完完全全的失職。
陳平毫不猶豫的撲了過去,伸手就要去搶陸晏沉手裡的床單。
“團長,你這是在乾什麼?”
“快放下,這是我的工作。”
“是我沒做好,你罵我處分我都行,您怎麼能自己洗這個?”
他情深意切,心急如焚。
陸晏沉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了一跳。
他渾身僵硬,反應卻極其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