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三山門賢人餞彆 五河縣勢利熏心_儒林外史大白話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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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三山門賢人餞彆 五河縣勢利熏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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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餘大先生把父母安葬好後,手頭也沒錢了,就和弟弟商量,打算去南京感謝杜少卿,順便找找教書的工作。他收拾好行李,就告彆了二先生,然後過江來到杜少卿在河邊的住處。杜少卿問起他之前打官司的事,餘大先生就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杜少卿聽了直感慨。

兩人正聊天呢,就有仆人來報,說是儀征的湯大老爺上門拜訪。餘大先生不知道這人是誰,杜少卿就說:“就是去年想請你去教書的那位,見見也無妨。”話音剛落,湯鎮台就進門了,大家互相行禮後就坐下了。湯鎮台先跟杜少卿套近乎,說之前在虞老先生家見到杜少卿,一下子就被他的氣質給折服了,後來再去拜訪時卻撲了個空,到現在心裡一直惦記著呢。接著他就問餘大先生是誰,杜少卿介紹說這是自己的表哥餘有達,去年湯鎮台還想請他去教書呢。湯鎮台一聽給樂壞了,直說又認識一位有本事的人,真是幸運,然後就起身重新作揖,作完揖就坐下了。

餘大先生也客氣地誇湯鎮台為國家立了大功,現在卻低調不炫耀,有古代名將的風範。湯鎮台表現的也很謙虛,說自己當時隻是被形勢所迫,一時衝動行事,對朝廷也沒什麼幫助,還惹的同事不開心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餘大先生就安慰他,說大家心裡都清楚他的功勞,你也不用太謙虛。杜少卿就問湯鎮台來南京乾啥,現在住在哪兒。湯鎮台說在家閒著沒事,來南京見見有學問的人,現在住在承恩寺,還打算去拜訪虞博士和莊征君。喝完茶後,湯鎮台就告辭了,餘大先生和杜少卿跟著出門把他送上了轎。之後,餘大先生就暫時住在杜少卿的河房裡。

湯鎮台和杜少卿、餘大先生告彆後,就坐著轎子先去國子監拜訪虞博士,到了地方後,他就留下拜帖,結果被告知虞博士不在衙門裡。接著,湯鎮台又趕到北門橋去拜訪莊濯江,莊濯江看到拜帖後,就馬上讓人把湯鎮台請進去見麵。

湯鎮台下了轎子,慢步走進客廳,莊濯江就出來和他行禮,行完禮就一起坐下了,說了些早就聽說對方很厲害、心裡特彆佩服之類的客氣話。湯鎮台說起自己還打算去後湖拜訪莊征君,莊濯江一聽,就說:“我叔叔剛好在家,不如現在就見個麵?”湯鎮台覺得這主意太棒了。於是莊濯江就喊仆人把莊征君請了出來,湯鎮台和莊征君互相拜見後,就坐下又喝了會兒茶。

莊征君突然提議說:“您這次來的巧,虞老先生還沒走,重陽節也快到了,咱們不如辦個登高聚會,就當給虞老先生送行了,大家也能好好聚一天。”莊濯江覺得這主意不錯,還說聚會就定在自己家裡。湯鎮台又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了,說等登高聚會那天,一定要好好聊個痛快,說完,莊濯江就和莊征君把他送出了門。之後,湯鎮台又去拜訪了遲衡山和武正字。這邊莊濯江馬上派家人給湯鎮台住的地方送去五兩銀子,就當是提前把聚會宴席的錢付了。

過了三天,莊家的管家就拿著請帖去請客人,還讓大家早點到。莊濯江就在家等著,莊征君已經先到了。沒過多久,遲衡山、武正字和杜少卿也都來了。莊濯江收拾出了一間寬敞的大屋子,在屋子四周還擺滿了菊花,就等著聚會熱熱鬨鬨地開始了。

九月初五這天,天氣晴朗涼爽,大家都穿著夾衣,一邊喝茶一邊閒聊。聊了一會兒,湯鎮台、蕭守府和虞博士也都到了。其他人趕忙迎上去,互相作揖後就坐下了。湯鎮台感慨地說:“咱們都是來自天南海北的人,多虧主人邀請才能聚在一起,這真是天大的緣分啊。可惜虞老先生馬上就要走了,這次分彆後,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再見麵。”莊濯江趕緊客氣道:“各位老先生都是當今學界的泰鬥,今天肯來我這寒舍,這是我的福分呐!方圓五百裡內的賢人差不多都聚齊啦!”

大家剛坐定,仆人就把茶端了上來。眾人揭開茶碗一看,就發現茶水像白開水一樣清澈,卻香氣撲鼻,銀針般的茶葉都浮在水麵上。喝完一輪,又換了一種叫“天都”的好茶,雖然是去年的陳茶,香味卻特彆濃烈。虞博士一邊喝著茶,一邊笑著對湯鎮台和蕭守府說:“二位當年在軍隊裡,肯定沒喝過這麼好的茶吧?”蕭雲仙打趣道:“何止在軍隊裡,我在青楓城待了六年,能喝上白開水就謝天謝地了,就這都比馬尿強多啦!”湯鎮台接過話茬說:“青楓城的水草,確實夠支撐好幾年的。”莊征君誇蕭雲仙說:“蕭老先生學識淵博,一點都不比北魏的崔浩差!”遲衡山則說:“時代不同,情況也會跟著變。”杜少卿感歎說:“當宰相得是讀書人,當將領也得靠讀書人。要不是蕭老先生有見識,哪能立下這麼大的功勞!”武正字吐槽說:“我覺得最可笑的是,邊疆的都督不了解當地的水草情況,可戶部的文書小吏核算的時候卻門兒清。也不知道這算官員的學問,還是算小吏的本事?要是算官員的,怪不得朝廷重文輕武;要是算小吏的本事,可見那些死板的規章製度根本改不了!”大夥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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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戲班子吹吹打打的就完事了,然後開始安排大家入席。這時,戲子們就上前來行禮。莊非熊站起來說:“今天各位老先生光臨,我把梨園榜上有名的十九個戲子都叫來了,想請各位每人點一出戲賞給他們演。”虞博士好奇問:“啥叫‘梨園榜’?”餘大先生就把之前杜慎卿評選戲子的趣事講了一遍,眾人又笑得不行。湯鎮台問杜少卿:“你哥哥杜慎卿已經被選上做部裡的郎官了?”杜少卿說是。武正字開玩笑說:“慎卿先生這次評選戲子,那叫一個公平公正。不過等他入朝做官,要是當上主考官,麵對那麼多考生,彆挑花了眼才好!”大家又樂了起來。

當天,眾人就喝酒看戲,熱熱鬨鬨玩了一整天。等戲演完,天都快黑了,大家才各自散去。莊濯江又請了厲害的畫家,畫了一幅《登高送彆圖》,來參加聚會的人都題了詩。後來,大家又帶著酒菜,到虞博士的住處,專門為他設宴餞行。

虞博士要離開南京,來給他送行告彆的人家,多得數不過來。虞博士實在應付不過來,就跟大家說不用到船上去送,心意他都領了。到了出發那天,虞博士隻叫了條小船,從水西門啟程。這麼多人裡,隻有杜少卿一個人把他送到了船上。

杜少卿跟虞博士拜彆,難過地說:“您這一走,以後我都沒個可以依靠的長輩了。”虞博士聽了心裡也覺得酸酸的。他把杜少卿拉到船裡坐下,跟他掏心窩子說:“少卿啊,不瞞你說,我本來就是個窮光蛋。來南京當了六七年的博士,每年攢下幾兩俸祿,好不容易才買了塊能收三十擔米的田。我這次去上任,不管是當京官還是地方官,做多三年,做少兩年,再攢點俸祿,能再買塊收二十擔米的田,以後能養活我和老伴不餓死,就行了。兒孫的事,我也不操心了。現在我兒子除了讀書,我還教他學醫,將來好歹有門手藝混飯吃。我當這個官也就是圖個溫飽罷了。你就留在南京,我以後經常寫信來問你的近況。”說完,兩人流著眼淚分了手。

杜少卿上了岸,就一直看著虞博士的船越開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了,才轉身回家。到家後,他就把虞博士說的這些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借住在河房的餘大先生。餘大先生聽了,感歎道:“不貪圖官位,能進能退,虞博士真是個內心淡定的君子!咱們以後要是出來做官,都得學他這樣。”兩人又是對虞博士好一頓誇獎。

當天晚上,餘二先生派人送來家書,叫餘大先生趕緊回家,信上說:“表弟虞華軒家請的教書先生走了,想請大哥回去教孩子,希望馬上就能去教書,讓大哥趕緊動身。”餘大先生跟杜少卿說了這事,就跟他告辭。第二天,餘大先生收拾好行李,就準備渡江回老家。杜少卿送走他後,也回自己家去了。

餘大先生渡江回到家,弟弟餘二先生就出來迎接他,還拿了虞華軒的請帖給哥哥看。請帖上寫著請餘大先生去家裡教孩子,一年給四十兩銀子工錢,過節還有額外的禮物。餘大先生看了請帖,第二天就去虞華軒家回拜。

虞華軒高興地把餘大先生迎進門,兩人行完禮坐下,仆人就端上了茶。虞華軒說:“我家孩子笨,從小就沒好好讀書。前幾年我就想請表哥來教他,可那時候表哥在外麵遊曆。現在表哥剛好在家,真是我兒子的福氣!咱們兩家舉人、進士一抓一大把,這都不算啥稀罕事兒。以後我兒子就跟著表哥學習,最要緊的是學表哥的好品行,這可比讀書考功名有用多了!”餘大先生謙虛道:“我這人守舊,就愛待在家裡。咱們兩家是世交,我也就跟老弟你合得來。老弟的兒子就跟我兒子一樣,我肯定儘心教。要說考舉人、進士,我自己都沒考過,可能不太懂門道。但要說品行和文章,令郎有家學淵源,我也就是按常理教導罷了。”兩人說完,都笑了起來。

後來選了個好日子,虞華軒請餘大先生到家裡的學館教書。餘大先生一大早就到了,虞家小公子出來拜見老師,模樣十分聰明機靈。拜完師,虞華軒就把餘大先生送到學館,看著他坐上老師的位子,這才告辭,去書房休息。

虞華軒剛坐下,看門的就領進來一個客人,這人是唐三痰的哥哥唐二棒椎,是上一屆考中的文舉人,還是和虞華軒同一年考上秀才的。今天聽說虞家請的先生開館教學,就過來想陪著招待先生。虞華軒留他坐下喝茶。唐二棒椎說:“恭喜你家公子今天開始讀書啦!”虞華軒應了一聲。唐二棒椎又開始說閒話,貶低餘大先生,他說:“這個先生雖然有名氣,但是坐不住,還愛搞些雜七雜八的學問,恐怕會耽誤正事兒。再說餘大先生教的考科舉那套,雖說不像現在那些人那麼歪門邪道,但他非要學明朝初年寫八股文的老套路,也不是適合考試的好方法。”虞華軒聽了卻是不以為然,說:“我兒子年紀還小,現在請餘大表哥來,主要是讓孩子學些好品德,彆長成勢利小人就行了,考科舉的事兒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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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二棒椎和虞華軒又坐了一會兒,唐二棒椎開口說:“老華,我正好有件事想請教你這個精通古學的人。”虞華軒說:“我哪懂什麼古學?你這不是打趣我嘛。”唐二棒椎一本正經地說:“真不是開玩笑,是真要問你。我上次僥幸中了舉人,我有個親侄子,住在鳳陽府,和我同一年中舉,既是同榜,又是同門。他中舉後一直沒回縣裡,最近回來祭祖。昨天他來拜訪我,用的是‘門年愚侄’的帖子,我現在要回拜他,是不是該用‘門年愚叔’的帖子?”

虞華軒沒聽明白,就反問:“你說啥?”唐二棒椎解釋道:“你沒聽說嗎?我侄子和我同榜,又出自同一個房師門下,他用‘門年愚侄’的帖子拜我,我是不是也該這麼回他?”虞華軒直接說:“我當然知道同一個房師叫同門!但你說的‘門年愚侄’這四個字,簡直是胡說八道!”唐二棒椎不服氣的說:“怎麼就是胡說八道了?”虞華軒仰頭大笑,然後說:“從古到今,就沒聽過這麼荒唐的事!”

唐二棒椎臉一沉,就說:“老華,你彆怪我直說!你家雖說世代富貴,但那些有成就的老輩人都過去了,你又沒中過舉人,這官場上往來的規矩,你恐怕不太清楚!我侄子在京裡見過那麼多大人物,他這帖子的寫法肯定有講究,難道是亂寫的?”虞華軒也懶得爭論,就說:“你兄長要是覺得該這麼寫,你就照著寫唄,還問我乾啥!”唐二棒椎卻是不依不饒的說:“你不懂,等餘大先生出來吃飯,我問問他。”

兩人正說著,就有仆人來通報:“姚五爺來了。”兩人立即起身迎接。姚五爺進來行禮坐下,虞華軒就說:“五表兄,你昨天吃完飯咋就走了?晚上還有酒席,你也沒來。”唐二棒椎突然拆台說:“姚老五,你昨天在這兒吃的午飯?我昨天下午碰見你,你明明說在仁昌典方老六家吃了飯才出來的,怎麼睜眼說瞎話?”

這時,仆人擺好了飯菜,就請餘大先生過來。餘大先生坐主位,唐二棒椎坐在對麵,姚五爺坐在上首,虞華軒在下首作陪。吃完飯,虞華軒就笑著把剛才唐二棒椎討論寫帖子的事兒告訴餘大先生。餘大先生一聽,氣得臉色發紫,脖子上青筋暴起,大聲質問:“這話是誰說的?人活在世上,是祖宗親人重要,還是科舉功名重要?”虞華軒連忙說:“當然是祖宗親人重要,這還用問!”

餘大先生越說越氣:“既然知道祖宗重要,怎麼剛中個舉人,就不顧血脈親情,叔侄之間反倒論起同榜同門了?這種違背禮教的話,我聽都不想聽!二哥,你這侄子,幸虧中了舉人,簡直就是個不通事理的糊塗蛋!要是我侄子,我非得先在祠堂祖宗牌位前打他幾十板子不可!”唐二棒椎和姚五爺見餘大先生氣得不輕,知道他的迂腐脾氣上來了,就趕緊說些彆的話,把話題岔開了。

不一會兒,茶喝完了,餘大先生就回學館教書去了。姚五爺站起來說:“我出去轉轉,等會兒回來。”唐二棒椎打趣他:“你今天出去,該說在彭老二家吃了飯才出來吧!”姚五爺笑著說:“今天我在這兒陪先生,大家都知道,可不好瞎編去彆處了。”說完就走了。

過了一陣,姚五爺又回來了,然後跟虞華軒說:“老華,大廳上有個客人找你,說是從知府衙門來的,正在廳上等著呢,你趕緊出去見見。”虞華軒心裡納悶:“我沒這號交情的人啊,到底是誰呢?”正疑惑時,仆人就遞進來拜帖,上麵寫著“年家眷同學教弟季萑頓首拜”。

虞華軒趕忙到大廳迎接,發現來的人是季葦蕭。兩人行過禮坐下後,季葦蕭就拿出一封信說:“我在京城跟著東家到你們這兒,你表弟杜慎卿托我捎信給你,專門問候你。今天能見到你,真是太榮幸了。”虞華軒接過信拆開,從頭看到尾,然後問:“先生和我們知府厲大人是老相識?”季葦蕭回答:“厲知府是我長輩荀大人的學生,所以請我在他衙門裡幫忙做事。”

虞華軒又問:“先生這次到縣裡來辦什麼事?”季葦蕭見周圍沒外人,就說實話:“厲知府聽說你們縣裡當鋪稱東西的秤有問題,總坑老百姓,所以派我下來調查。要是真有這事,這毛病必須得整治整治。”虞華軒把椅子往季葦蕭跟前挪了挪,小聲說:“這可真是知府大人的大好事!我們縣彆的當鋪,一般不敢這麼乾,就仁昌、仁大這兩家當鋪最過分。他們家既是鄉紳,又做鹽和典當生意,和府裡、縣裡的官員關係還特彆好,所以乾啥壞事都不怕,老百姓心裡恨透了也不敢說。要想整治這毛病,就盯著這兩家就行。再說知府大人這麼有地位,何必和這種人來往?這話先生知道就行了,可千萬彆說是我講的。”季葦蕭說記住了。

虞華軒接著說:“先生大老遠來拜訪,本應該擺桌酒席招待您,可一是怕招待不周怠慢了您,二是這小地方人多嘴雜,明天我備好薄酒送到您住的地方,您可一定賞臉。”季葦蕭客氣推辭了幾句,隨後就告辭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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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華軒從大廳回到書房,姚五爺就湊上來打聽:“來的人真是知府衙門的?”虞華軒肯定地說:“可不是嘛!”姚五爺直搖頭,笑著說:“我才不信呢!”

唐二棒椎皺著眉頭琢磨了一會兒,說:“老華,這事有點蹊蹺。這人真的是知府衙門裡的?要說和知府關係好,那得是彭老三、方老六他們倆。我一聽說有人來,心裡就犯嘀咕。要是真是知府的人下到縣裡,為何不先去拜訪他們,反倒先來找你?這說不通啊!我看多半是外地來的騙子,打著知府的旗號,到處招搖撞騙騙錢,你可彆上當啊!”

虞華軒辯解道:“沒準這人已經去拜過他們了呢。”姚五爺撇撇嘴,笑道:“肯定沒去!要是去拜了他們,哪還會再來找你?”虞華軒解釋道:“這人是我表兄杜慎卿從京裡寫信介紹來的,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季葦蕭。”

唐二棒椎擺擺手,反駁道:“這就更不對了!季葦蕭可是評選梨園榜的大名人,既然是名士,肯定常在翰林院走動。再說天長的杜慎卿和彭老四關係那麼好,哪有他出京隻帶杜慎卿的信給你,卻不帶信給彭老四的道理?這人肯定不是季葦蕭!”

虞華軒聽得不耐煩了,就說:“是不是又怎麼樣,彆老說這事了!”接著就衝仆人發火:“酒席怎麼到現在還沒準備好?”一個仆人趕緊跑來報告:“酒席早就備好了。”

正說著話呢,一個小仆人就扛著鋪蓋行李進來說:“鄉裡的成老爹到了。”話音剛落,就見一個頭戴著方巾、身上穿著藍布長衫、腳蹬薄底布鞋的人走了進來,這人留著花白胡須,一張通紅的酒糟臉,進門就行禮坐下,大嗓門嚷嚷道:“好啊!今天正好碰上府上請先生,我這是趕上吃喜酒啦!”

虞華軒趕緊讓小仆人端水來,給成老爹洗臉,又幫忙拍掉他身上、腿上的泥巴,然後把人請到大廳,擺上酒席。餘大先生坐主位,其他人陪著一起吃。這時天已經黑了,虞府大廳上點起了一對料絲燈,這燈是虞華軒曾祖當尚書那會兒,在武英殿得到的禦賜之物,到現在已經六十多年了,還跟新的一樣。餘大先生感歎說:“老話說‘故家喬木’,真是一點不假。就說您府上這燈,咱縣裡彆家可沒有第二副。”

成老爹接過話頭,搖頭晃腦地說:“大先生,這可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想想三十年前,你們兩家那是多風光!我可都是親眼見過的。再看看現在,彭家、方家,是一年比一年興旺。彆的不說,知府大人、縣裡的王老爺,跟他們就跟一家人似的,時不時就有知府衙門裡的師爺到他們家說機密事兒。老百姓能不怕嗎!這些衙門裡的師爺,可從來不去彆人家!”

唐二棒椎一聽,就轉頭問:“最近有師爺來過嗎?”成老爹立馬來了精神,說:“有啊!有個姓吉的師爺下來查事兒,就住在寶林寺和尚那兒。今天一大早,就在仁昌典的方老六家,方老六還把彭老二也請過去作陪。三個人進了書房,關起門說了一整天。也不知道知府大人要整治誰,派這姓吉的師爺下來打聽消息。”唐二棒椎得意地瞟了姚五爺一眼,冷笑一聲,意思是“你看,我說對了吧”。

餘大先生聽成老爹說這些話,越聽越覺得討厭,就故意問他:“老爹,您去年不是恢複了秀才身份嗎?”成老爹挺得意,就是:“可不是咋滴!多虧學台大人是彭老四的同年,我求了彭老四寫封信說情,這才辦成的。”餘大先生打趣道:“就您這滿臉的酒糟紅,學台大人見了,看著多‘精神’,怎麼就答應了呢?”成老爹還一本正經地解釋說:“我跟他說我這臉是浮腫的!”結果把大夥都給逗笑了。

又喝了一會兒酒,成老爹就接著嘮叨:“大先生,咱倆都老啦,不中用了。還是年輕人有出息。要是華軒世侄下次科舉高中,再跟我們唐二老爺一起考上進士,就算當不了彭老四那麼大的官,要是能像彭家老三、老二那樣,候選個縣官當當,也算是給祖宗爭氣,我們臉上也有光啊!”

餘大先生聽他越說越沒邊,就更覺得煩了,於是趕緊說:“彆聊這些了,咱們行酒令喝酒吧!”於是大家就玩起了“快樂飲酒”的遊戲,一直鬨到半夜,個個喝得酩酊大醉。成老爹被人扶到房間睡覺。這邊派人打著燈籠,送餘大先生、唐二棒椎和姚五爺回家。成老爹這一覺睡得可不踏實,半夜又吐又拉。天還沒亮,他就把書房的小仆人叫過來打掃,還神神秘秘地讓小仆人喊了兩個管租子的管家進來。也不知道他跟管家們嘀嘀咕咕說了些啥,接著就說要請虞華軒過來。

成老爹到底說了什麼呢?我們下回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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