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到四十分鐘前。
草莓鎮之外。
一片被濃霧籠罩的茂密樹林之中。
索諾馬縣的警長米勒。
正帶著他的警員隊伍躲在這裡。
所有的馬匹拴在樹上。
都被人用厚布或者麻袋裹住了嘴巴,防止它們發出聲響。
警員們則三三兩兩地靠在潮濕的樹乾上,一遍又一遍地擦拭和檢查著手中的武器。
“媽的,這到底算是怎麼回事?”
一個年輕的警員對著身邊的同伴抱怨道:“馬林縣那幫飯桶自己惹出來的麻煩,卻要讓我們索諾馬縣的人來給他們擦屁股!真是過分!”
“大方點也行啊。”
他的同伴往地上啐了一口:“這趟該死的任務,馬林縣每個人就給十塊錢的補貼。
十塊錢!真他媽的摳門!
讓老子們為了這點錢去跟那夥殺了平克頓偵探的魔鬼拚命?他們怎麼不去死!”
不滿的情緒迅速地蔓延開來。
“這霧又濕又重,凍得老子蛋都快縮回去了。”
又有一個警員搓著手說道:“馬林縣那幫混蛋,也不知道給咱們送點酒過來暖暖身子。我就不信,他們待在鎮子裡,能忍住不喝酒。”
“喝酒?”
旁邊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壯漢,發出一陣猥瑣的嘿嘿笑聲:“兄弟,你太天真了。我猜啊,人家現在不光有酒喝,說不定還能抱著鎮上哪個漂亮的小寡婦,在防禦工事裡快活呢。”
警員們的怨氣更大了。
他們是來賣命的,結果連點像樣的招待都沒有,那群廢物倒是在安樂窩裡享受。
這他媽的算什麼事?
一個跟米勒警長關係比較熟絡的警員,湊到了他身邊:“頭兒,帶酒了嗎?給兄弟我喝一口,壯壯膽。等會兒真打起來,我好多一分力氣,去擰斷那些愛爾蘭雜種的脖子。”
米勒警長正在閉目養神連,沒好氣地罵道:“滾一邊去!老子自己還想喝呢!哪來的酒?”
他看著手下一個個滿腹牢騷的樣子,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低聲喝道:“都他媽的給我閉嘴!彆抱怨了!這是來自州府的協防命令,是任務!誰他媽的都沒辦法拒絕!”
“你們也彆覺得是在給馬林縣賣命。
那夥該死的匪幫,今天能血洗草莓鎮,明天就能血洗我們索諾馬縣!
都彆忘了,野火鎮的治安官和警員是怎麼死的!
幫馬林縣就是他媽的在幫我們自己!
你們大部分也都是各個小鎮的治安官和警員。
我問你們,你們想不想有一天,也像草莓鎮那幫倒黴蛋一樣,被匪幫吊在鎮子的路燈上?”
這番話終於起到了作用。
死亡的威脅,遠比十塊錢的補貼來得更有說服力。
所有人都老實了下來。
就在這時。
角落裡有個警員大概是渴了,悄悄地摸出自己的水囊,擰開蓋子,正準備喝上一口。
他身邊的同伴鼻子動了動,一把將他的水囊搶了過去。
“你小子太不地道了!”
同伴罵罵咧咧地說:“藏著好東西,還想吃獨食!這是酒!我聞到了!”
說罷,他也不管對方反對,揚起脖子就對著壺嘴,灌了一大口。
“哦!FUCK!”
他發出一聲驚喜的叫喊,眼睛都亮了:“居然是‘老烏鴉’威士忌!真他媽的夠勁!你小子發財了啊?”
那個被搶了水囊的警員,連忙一把將水囊奪了回來,大聲爭辯道:“放狗屁!誰說老子摳門了?老子是那樣的人嗎?”
他環視了一圈被吸引過來的同僚們,舉起手中的水囊,說道:“這次出任務,也算是替我們野火鎮被殺的弟兄們報仇!我特意在鎮上最好的商店,買了這瓶好酒,就是想在動手前,拿出來跟兄弟們分享的!”
他擰開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