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辭走到窗前,背對著顧雲深,靜靜地望著窗外暴雨滂沱的夜空。
他的身影在雨幕中顯得更加孤獨而冷漠:“1997年,顧氏古玩店發生火災,我父親作為投資人去處理善後,帶回了這塊表蓋。”他舉起顧雲深工具包裡的表蓋,金屬在燈光下閃爍,冷冷的光芒刺痛了顧雲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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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您知道嗎?火災前一周,我父親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說顧氏古玩店藏有‘傳國玉璽殘圖’。”沈硯辭的聲音變得低沉,仿佛那封信是他心中的一個永遠無法撫平的傷口,“那封信字跡潦草,卻字字如刀。”
顧雲深的呼吸一滯,心臟幾乎停跳。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被卷入了一場比他想象的更為複雜的陰謀中。
爺爺臨終前的話再次回響在他的耳邊:“顧家和沈家,從1949年就開始糾纏了……”那低語,如同詛咒,深深紮根在他心中。
“那封信是誰寄的?”他急切地問,聲音顫抖,充滿了求知的渴望。
沈硯辭搖頭,側臉在雨影中變得模糊:“不知道。但我父親看完信後,第二天就去了顧氏古玩店,之後,火災就發生了。”他頓了頓,語氣沉重,“火災後,警方在廢墟中發現了一具焦屍,身份是顧氏古玩店的會計。可您爺爺卻說,那人早就辭職了。這個矛盾,藏了太多秘密。”
顧雲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頭痛欲裂。他想起爺爺入獄後,獄警曾告訴他,爺爺在獄中一直念叨著“沈家要搶玉璽”,那執念如鬼魅般纏繞。
“沈總,您懷疑……”他聲音沉沉,仿佛想要將這難言的疑惑吐露。
“我懷疑,”沈硯辭打斷他,轉身直麵顧雲深,眼神鋒銳如刀,“20年前那場火災,和現在的古籍造假案,都是同一夥人做的。線索,都指向那個匿名者。”
窗外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雷電劃破了夜空,瞬間照亮了沈硯辭的臉。顧雲深看見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那眼神銳利得仿佛能穿透一切,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冷冷地盯著獵物。
“顧先生,”沈硯辭聲音冷靜卻不容置疑,“您想守住問渠齋,我想查清父親的死因。我們合作,各取所需。這是唯一的出路。”
顧雲深盯著沈硯辭,努力從他冷漠的表情中找出一絲破綻,但沈硯辭的表情如同完美的麵具,冷靜、理性,甚至帶著一絲優雅的疏離,難以捉磨。他的藍寶石袖扣在燈光下閃爍,華麗卻充滿距離。
“合作可以。”顧雲深低聲開口,聲音沙啞卻堅定,“但我有條件。”
沈硯辭微微一笑,伸出手,掌心向上:“成交。一言為定。”
顧雲深略微猶豫了一下,指尖在工具包上微微一緊,最終握住了沈硯辭的手。對方的手乾燥而溫暖,力量讓人意外地感到真實,顧度如電流般傳遞。
“顧先生,”沈硯辭低聲說道,語氣忽然柔和,“您可能不知道,您潑在我袖口的那滴茶,讓我想起了我母親。那瞬間,茶香彌漫,恍如昨日。”
顧雲深愣住,心臟驟然漏跳:“您母親?”
沈硯辭點頭,目光飄向遠方:“她生前最愛喝龍井,每次喝茶都會濺到袖口,說是隨性的雅致。”他頓了頓,聲音低沉,“她去世那年,我父親把所有茶具都收進了閣樓,說‘茶漬是時間的痕跡,擦不掉的’。那話,藏著太多遺憾。”
顧雲深的心跳猛然加速,仿佛一股無形的力量正撕扯著他。他想起爺爺曾說過,顧氏修複術的精髓,在於“守住時間的痕跡”,那教導如烙印般深刻。
“沈總,”他輕聲問,帶著試探,“您母親……叫什麼名字?”
沈硯辭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他深吸一口氣:“她叫沈明玥,1997年去世的。那一年,一切都變了。”
顧雲深的呼吸一滯,1997年——正是顧氏古玩店火災那年,時光的巧合如鎖鏈般纏繞在他心頭。
“她……”顧雲深聲音發顫,帶著恐懼,“和顧氏古玩店有關嗎?”
沈硯辭搖頭,眉頭微蹙:“不知道。但她去世前一周,曾去過顧氏古玩店,說想‘看看那件傳家寶’。那次訪問,成了永遠的謎。”
顧雲深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舊傷的疼痛似乎在提醒他,所有的秘密,早已悄然埋藏在這場跨越二十年的家族恩怨中。
“沈總,”他低聲問,目光如炬,“您覺得,傳國玉璽的殘圖,真的存在嗎?還是隻是個傳說?”
沈硯辭盯著他,眼神如刀,銳利無比,穿透雨夜的陰霾:“顧先生,您覺得呢?真相,或許就在你我之間。”
暴雨更猛烈地砸在玻璃上,發出沉悶的轟響,仿佛命運的戰鼓在響起。顧雲深忽然明白,這場合作,從一開始就不是各取所需——而是兩個家族,跨越二十年的宿命糾纏,每一滴雨水,都承載著過往的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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