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攀附著每一節椎骨,撕裂原有的結構,再以一種更加狂亂、更加堅不可摧的方式重新組合。
林昭背上那七道深可見骨的拳印,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但愈合的方式詭異無比,並非血肉重生,而是一道道細密的黑色符文從傷口內部滋生出來,如同蛛網般將創口強行縫合、覆蓋,最終形成七個宛如紋身的黑色拳印圖騰,散發著令人心悸的瘋狂意味。
觸之微溫,仿佛有生命在皮下脈動。
他的識海內,原本由“默誦訣”和“瘋人語”構建的“靜瘋輪”雙軌結構,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轟然崩塌。
但它沒有消散,而是被那股源自脊椎的癲狂之力全數卷走,而後以脊椎為全新的中軸,重新構建出一個更加龐大、更加混沌的領域。
如果說之前的“靜瘋輪”是林昭主動構建的防禦工事,那麼現在,這片由“癲骨引”主導的識海,本身就是一片永不停歇的“瘋鳴”風暴!
那億萬仙魔的低語不再需要他刻意引導,而是成為了他思維的背景音,如同呼吸般自然。
他甚至能“聽”到,自己體內血液流淌的聲音,是狂熱的戰歌;骨骼摩擦的聲音,是神魔的嘶吼;心跳的聲音,是末日敲響的洪鐘。
他緩緩站起身,挺直了腰背。
那一刻,他感覺自己撐起的不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一片全新的、以“癲狂”為法則的天地。
他的脊椎,便是這片天地的“不周山”。
舌根處,那道由打卡器鏡紋形成的血色符環早已崩裂,新生的血肉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蠕動、愈合。
一種前所未有的、強烈的傾訴欲湧上心頭。
他想說話,想將識海中那億萬瘋鳴傾瀉而出。
但他忍住了。
他轉過身,麵向拳墳唯一的出口。
那是一條狹長的通道,僅容一人通過,兩側石壁粗糙不平,布滿歲月刻蝕的拳痕,指尖劃過,能感受到凹凸的裂痕與冰冷的苔蘚。
通道儘頭是外界的光,微弱而刺眼,像一把懸在黑暗儘頭的利刃。
曾經,這光代表著希望與自由。
但現在,在他那雙深邃如古井的鏡瞳中,外界的光線、空氣、乃至其中蘊含的駁雜聲音,都呈現出一種光怪陸離的形態。
他能“看”到風中夾雜的哀嚎,“聞”到光裡透出的欲望,“聽”到遠處山石沉默了千年的寂寞。
世界,在他麵前被徹底解構,化作一場盛大而混亂的交響樂。
而他,則是唯一能欣賞這場交響樂的聽眾,也是即將登台的、最瘋狂的指揮家。
林昭邁開了腳步,走向出口。
他踏出第一步。
腳下的青石地麵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以他的落足點為中心,一道肉眼不可見的裂痕無聲地蔓延開來。
那不是物理層麵的碎裂,而是空間規則被他身上逸散出的無形“瘋意”所侵染、扭曲後留下的痕跡——空氣中浮現出極細微的黑色絲線,如同蛛網般悄然擴散。
他踏出第二步。
通道兩側的石壁上,那些曆代拳修留下的模糊拳印,仿佛受到了某種感召,竟開始微微震顫,發出細微的、類似嗚咽的哀鳴。
它們在恐懼,恐懼一種淩駕於“拳意”之上的、名為“癲狂”的更高位格力量。
指尖輕觸,石壁竟傳來微微的震顫,如同活物在瑟縮。
他踏出第三步。
空氣中,一絲絲一縷縷的光線被他吸引,在他周身形成了一個微型的、不斷扭曲的光暈。
仿佛他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不斷吞噬理智與秩序的黑洞。
他一步一步,走得不快,卻無比沉穩。
每一步落下,整個拳墳的根基都隨之發出一聲源於法則層麵的呻吟——低沉、悠遠,如同大地在夢中翻了個身。
這條通往外界的通道,在他腳下,仿佛正在變成一條通往地獄的奈何橋。
林昭立於拳墳出口的光影交界處,外界的光芒照亮了他半邊身軀,另一半則隱於拳墳的深邃黑暗之中。
他掌心的皮膚已經愈合,那塊“癲骨”的氣息與他的脊椎完美相融,再無分彼此。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舌頭已經完全恢複,隻差一個念頭,就能發出第一個屬於“新生”的音節。
當他開口說出第一個字時,這世間,又將迎來怎樣一場……言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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