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隊伍就出發了。走了大概兩個時辰,來到了麟遊縣的地界。這裡的山路更窄,兩邊都是陡峭的山坡,山坡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灌木叢,風一吹,灌木叢就發出“沙沙”的聲音,像是有人在裡麵藏著。
“大家小心點,這裡地勢險要,容易有埋伏。”劉誌剛對著隊伍喊了一聲,手裡的槍握得更緊了。
隊伍放慢了腳步,戰士們都警惕地看著兩邊的山坡,耳朵豎得高高的,聽著周圍的動靜。小豆子跟在吳新輝身邊,心裡有點緊張,他緊緊攥著步槍,手指放在扳機上,隨時準備開槍。
突然,一聲槍響打破了平靜,一顆子彈從旁邊的灌木叢裡射出來,擦著小豆子的耳邊飛過,打在了前麵的石頭上,濺起一片火花。
“有埋伏!”劉誌剛大喊一聲,立刻趴在地上,對著旁邊的灌木叢開槍。
戰士們也紛紛趴在地上,對著兩邊的山坡開槍。子彈像雨點一樣從灌木叢裡射出來,打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土。小豆子趴在地上,手有點抖,他對著灌木叢的方向開了一槍,卻不知道有沒有打中敵人。
“小豆子,彆慌!瞄準了再開槍!”吳新輝對著小豆子喊了一聲,手裡的槍不停地響著,一顆顆子彈射進灌木叢裡,裡麵傳來幾聲慘叫。
王泰吉也趴在地上,他看了一眼兩邊的山坡,對著劉誌剛說:“剛哥,敵人太多了,咱們不能硬拚,得想辦法突圍。”
劉誌剛點點頭,他看了一眼前麵的山路,對著身邊的賀峻霖說:“峻霖,你帶幾個人從左邊的山坡衝上去,吸引敵人的火力,我帶大部隊從右邊突圍。”
賀峻霖應了一聲,帶著五個戰士,朝著左邊的山坡衝上去。他們一邊衝,一邊開槍,吸引了大部分敵人的火力。劉誌剛趁機帶著大部隊,朝著右邊的山路衝去。
小豆子跟著吳新輝,拚命地往前跑。子彈在他身邊呼嘯而過,他不敢回頭,隻能一個勁地往前跑。突然,他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慘叫,回頭一看,一個戰士被子彈打中了腿,倒在地上,鮮血不停地從傷口裡流出來。
“快救他!”小豆子大喊一聲,就要回頭去救那個戰士。
吳新輝一把拉住他:“彆去!太危險了!”
“可是他還活著啊!”小豆子掙紮著,想掙脫吳新輝的手。
“我們不能為了一個人,讓更多的人送命!”吳新輝的聲音有點沙啞,他用力拉住小豆子,繼續往前跑。
小豆子看著那個戰士倒在地上,被敵人的子彈射中,心裡像被刀割一樣疼。他咬著牙,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隻能跟著吳新輝,拚命地往前跑。
跑了大概半個時辰,隊伍終於擺脫了敵人的追擊,來到了一個山穀裡。大家都停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有的戰士坐在地上,不停地咳嗽,有的戰士則在檢查自己的傷口。
劉誌剛清點了一下人數,發現少了八個戰士,其中還有兩個戰士犧牲了。他看著地上犧牲的戰士,眼睛紅紅的,心裡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沉重。
“把他們埋了吧。”劉誌剛對著身邊的戰士說,聲音有點哽咽。
戰士們小心翼翼地把犧牲的戰士抬到山穀的角落裡,用手挖了兩個坑,把他們埋了起來,還在上麵插了一根樹枝,作為標記。
小豆子站在旁邊,看著那兩個土堆,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在老鄉家裡喝的熱粥,想起了爹娘的笑容,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打仗,為犧牲的戰士報仇,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
休息了大概一個時辰,隊伍繼續出發。一路上,大家都很少說話,氣氛很沉重。小豆子跟在吳新輝身邊,手裡的槍握得更緊了,他知道,後麵還有更多的危險在等著他們,他們必須更加小心,才能活著跟劉誌丹的隊伍會師。
走了大概一天,天快黑的時候,隊伍來到了一個小鎮。劉誌剛決定在這裡休整一晚,補充點糧草。小鎮不大,隻有一條主街,街上有幾家店鋪,還有一個小客棧。
戰士們走進小鎮,街上的老百姓看到他們,都嚇得躲回了家裡,關上了門。劉誌剛對著戰士們說:“大家彆嚇到老百姓,咱們隻是在這裡休整一晚,明天一早就走。”
戰士們紛紛點頭,有的戰士還主動幫老百姓把門口的柴火搬進去,有的戰士則在街邊的水井裡打水,幫老百姓挑水。慢慢地,老百姓們也不那麼害怕了,有的打開門,看著戰士們,還有的拿出家裡的糧食,遞給戰士們。
劉誌剛走進一家小客棧,客棧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人,看到劉誌剛,連忙笑著說:“長官,你們是紅軍吧?我早就聽說過你們,你們是好人,是為老百姓打仗的。”
劉誌剛笑了笑:“老人家,我們是紅軍,我們這次是要去跟劉誌丹同誌的隊伍會師,路過這裡,想在您這裡休整一晚,您看可以嗎?”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老板連忙說,“我這就給你們收拾房間,你們想吃點什麼,我這就去做。”
“不用麻煩您了,我們自己帶了糧食,您給我們燒點熱水就行了。”劉誌剛說著,從懷裡掏出幾塊銀元,遞給老板,“這是房錢和水費。”
老板連忙擺手:“長官,不用不用,你們是為老百姓打仗的,我怎麼能要你們的錢呢?”
“老人家,這錢您一定要收下,我們紅軍有紀律,不能拿老百姓的一針一線。”劉誌剛把銀元塞進老板手裡,轉身走出了客棧。
晚上,戰士們都在客棧裡休息,有的坐在地上,靠著牆睡覺,有的則在燈下擦拭武器。小豆子跟吳新輝睡在一個房間裡,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裡一直想著白天犧牲的戰士,還有家鄉的爹娘。
吳新輝看出了小豆子的心思,坐在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彆想太多了,咱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明天才能繼續趕路。隻有活著,才能跟劉誌丹同誌的隊伍會師,才能為犧牲的戰士報仇,才能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
小豆子點點頭,閉上眼睛,慢慢地睡著了。這一晚,他睡得很沉,夢裡,他看到了劉誌丹同誌的隊伍,看到了犧牲的戰士們,他們都笑著對他說:“小豆子,好好打仗,我們等著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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