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響亮的巴掌毫無征兆地落在了虞輕羽的臉上,她應聲倒地,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可她就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隻知匍匐在地瘋癲大笑。
周唯疲憊萬分,他不知道虞輕羽怎麼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偏執陰暗暴戾,做事不擇手段,儼然一個禍國殃民作威作福的毒婦。
“朕放縱你這麼久是朕咎由自取,現下你也該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代價?”虞輕羽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我管什麼代價,我就是要讓他死!”
“放肆!來人!”
就在這時緊閉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撞開,青珺侯風塵仆仆,甚是狼狽地衝進來,跪在周唯麵前道:“臣治家不嚴,願承擔一切罪責,請陛下看在幼時情分,饒恕內子這一次,臣定嚴加看管,不會再讓她興風作浪,求陛下恕罪!”
“你來做什麼?”虞輕羽錯愕的看著麵前這個長跪不起為她求情的男人,聲音竟帶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顫抖,“關你什麼事!”
青珺侯罕見的沒有理會她,隻是跪伏在地,不停說著:“求陛下開恩!”
虞輕羽對錯拉汝赤的殺心昭然若揭,周唯不可能草草了事,更何況他現在怒不可遏,當即便下令奪了青珺侯的爵位,侯府成年男子全部充軍。
“臣謝陛下開恩,吾皇萬歲。”
虞輕羽沒想到周唯真處置了青珺侯,當即一把扯住周唯的袖子說:“求陛下收回成命,都是我一個人做的,這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跟他沒有關係!”
周唯甩了甩袖子冷冷道:“你不是說他們的死活與你無關麼,朕現在就下旨讓你們和離,再風風光光地將師姐接回來,救你於火海,如此,算是還了師姐自小到大照拂的恩情了麼?”
“不,不,你不能這麼做……”虞輕羽徹底慌了神,手忙腳亂地拉著周唯的衣擺,“都是我一個人做的,真的與他無關,求你,我求你,饒了他們吧,師姐求你了!”
“師姐,”周唯默默重複一遍,接著嗤笑一聲,彎腰把虞輕羽扶了起來,殘忍道,“朕自小把你當親姐姐,虧欠你的朕想方設法補償,可他是底線,誰都碰不得!送奉昌郡主回寢殿。”
看著周唯拂袖離開的背影,虞輕羽才終於明白二人的緣分是徹底儘了,而這次,周唯也確實不會再對她手下留情。
她絕望地倒下去,身旁的宮女太監忙不迭上前扶住她。
青珺侯當場被摘了玉冠,他上前兩步,從宮女太監手中接過虞輕羽,摸了摸她的肚子,猶豫許久後說:“這孩子……你若不想要便不要了,你我有緣無分,想來他也不會幸福。”
“我再去求他……”
“無妨,”青珺侯打斷她的話,替她擦去嘴角的血跡,笑了笑說,“我答應過會一輩子保護你,可惜沒做到,以後的日子就靠你自己了。”
“你來做什麼啊,”虞輕羽至今也不覺得自己對青珺侯有過動心,可一個男人賭上全族性命救她,說不感動也是假的,“我會沒事的,你為什麼要來?”
青珺侯卻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早沒了方才的迫切與失態,衝虞輕羽搖搖頭說:“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那些事都是我自願做的,如今怪罪下來也是我活該,斷沒有讓你獨自麵對的道理。”
周唯一腔怒火無處發泄,隻能獨自站在子胥湖邊緩和情緒,虞輕羽變得麵目全非是他沒想到的,青珺侯如此盲目地助紂為虐也是他未曾預料的,如今大錯已成,他若高拿輕放,以後人人效仿,事事以此為例,豈不天下大亂?
“閩地的科舉舞弊案和官員收受賄賂案審的如何?”周唯問身邊的太監,“大理寺和刑部可有遞折子上來?”
“回陛下,不曾。”
“那就是沒審完……”
周唯默念一句,疲憊的抬頭看著夜空,科舉受賄舞弊是大罪,他不確定青珺侯是否參與其中,他本可以繼續做他風光霽月的閒散侯爺,為何要放任自己墮落到這步田地?
許久以後周唯重重歎出一口氣,吩咐道:“照著方才的意思擬旨,另,奉昌郡主與青珺侯和離,即刻軟禁萃華殿,無旨不可出。”
事已至此他可算明白什麼是孤家寡人了,孤是他逃不開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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