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裹著鹹腥漫過礁盤時,陳沐陽的鹿皮靴陷進溫熱的黑沙。潮水退去的淺灘上,幾枚磨盤大的硨磲半埋在沙裡,外殼溝壑間卡著發光的海藻。他跪下身,用青銅匕首撬開硨磲縫隙,鹹水混合著貝肉的腥甜氣息撲麵而來。貝肉邊緣泛著珍珠母的光澤,觸手般的外套膜在晨光中輕輕顫動。
"小心它的閉殼肌。"陳景行拄著拐杖走來,杖頭點在硨磲殼的螺旋紋上,"原住民說這種巨貝會在月圓之夜吸收月光花的能量。"老人從腰間掏出貝殼容器,裡麵裝著昨夜研磨的火山灰粉末,"撒些這個,能中和貝肉的寒性。"
村落中央的火山岩灶台上,阿帕奇正用黑曜石刀削切野芋。芋皮剝落時滲出乳白汁液,她迅速將芋肉浸入海水——這是防止過敏的關鍵步驟。旁邊的陶甕裡,馬庫圖正攪拌著發酵的椰奶,奶液表麵浮著層金黃的油脂,那是加入月光花粉後的獨特變化。
"看,像不像太陽融化在海裡?"一個原住民少女指著甕中奶液,貝殼項鏈在胸前晃出細碎的光。阿帕奇笑著點頭,用貝殼勺舀起一勺,椰奶掛在勺邊時拉出金線般的絲,"再發酵半個潮汐,就能做甜點了。"
陳沐陽將硨磲肉平放在火山玻璃片上,貝肉厚實得像塊白玉。塔卡娜遞來一捧暗紅色的海藻,"這種"火焰藻"要烤到脆,"她用手指碾碎海藻,露出裡麵細小的孢子,"撒在貝肉上,能調出岩漿烤海的味道。"
正午的陽光把海水曬得發燙,陳景行指揮眾人搭建"潮汐烤爐"。他們在礁盤低窪處挖出淺坑,底部鋪上滾燙的火山岩,再用珊瑚枝搭成三角架。陳沐陽將硨磲肉用火焰藻包裹,吊在珊瑚架上,潮水上漲時,海水會沒過坑沿,蒸汽透過海藻縫隙滲入貝肉。
"聽,釜鳴了。"塔卡娜突然說。海水漫過火山岩的滋滋聲中,果然夾雜著輕微的"咚咚"聲,像貝殼在水下敲擊。陳景行若有所思地撫摸拐杖:"這是潮汐與火山的共鳴。"
等待的時間裡,阿帕奇開始準備配菜。她將野芋切成薄片,用火山灰水浸泡後,放在露兜樹纖維網上晾曬。陽光透過芋片時,能看到細密的氣孔,那是火山灰吸附毒素後留下的痕跡。馬庫圖則帶著少年們采集海螺,用石頭敲開螺殼時,噴出的水柱在陽光下形成微型彩虹。
夕陽給火山口鍍上金邊時,潮汐烤爐的蒸汽漸漸散去。陳沐陽用貝殼鏟取出硨磲肉,火焰藻已烤成脆片,貝肉表麵布滿細密的氣孔,像被岩漿淬煉過的玉石。他輕輕切開,汁水瞬間湧出,混著火焰藻的鹹鮮,在貝殼盤中積成一小灘琥珀色的湯汁。
"先喝汁,再吃肉。"塔卡娜示範著用貝殼勺舀起湯汁,蒸汽氤氳中,她的眼角笑出細紋,"像吞下整座礁盤的黃昏。"陳景行嘗了一口,湯汁帶著海水的鹹、火山岩的礦物感,還有月光花殘留的清甜,多層味道在舌尖次第綻放。
硨磲肉入口時,首先感受到的是火焰藻脆片的哢嚓聲,接著是貝肉的彈牙質感,咬開後,內部的肌理吸飽了潮汐蒸汽,軟嫩中帶著海洋的澎湃。一個少年吃得太急,湯汁順著嘴角流下,他慌忙用手背去擦,卻蹭得滿臉都是,惹得眾人笑起來。
阿帕奇的烤芋片也端了上來。芋片被烤得金黃酥脆,邊緣卷成波浪形,撒上磨碎的太陽之淚礦石粉末,入口即化,餘味裡有火山灰特有的微澀,正好中和了硨磲的濃鬱。馬庫圖煮的海螺湯則帶著椰奶的醇香,海螺肉被煮得軟嫩,吸一口,湯汁裡混著海藻的清新。
夜色漸濃,眾人圍坐在礁盤上,貝殼燈裡的熒光海藻明明滅滅。陳沐陽發現天空之淚的青銅匣不知何時放在了烤爐旁,匣子表麵的紋路隨著潮汐漲落而明暗變化,仿佛也在品嘗這場由海洋與火山共同烹製的盛宴。遠處的火山口噴出淡紫色的煙,與天空之淚的藍光交織,在海麵上投下變幻的影。
"明天該去雨林深處了。"陳景行望著火山說,貝殼碗裡還剩半塊硨磲肉,"聽說那裡有種能在岩漿裡生長的蘑菇。"塔卡娜聞言眼睛一亮,用貝殼在沙地上畫出蘑菇的形狀,火光映得她的側臉輪廓分明。
海風漸涼,帶著烤海鮮的餘溫。陳沐陽抬頭看天,南十字星正從火山背後升起,天空之淚的光芒突然變得強烈,匣子輕輕震動,仿佛在回應星辰的召喚。而礁盤上的人們,還在回味著這場潮汐與岩火交織的味覺奇旅,期待著明日雨林深處的新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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