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晨霧裹著泥土的腥氣漫過田埂,阿圖踩著泥濘往穀場走時,鞋尖沾著的泥塊不斷往下掉。
穀場中央的石碾旁,幾個村民正蹲在地上分揀麥種,手裡的粗布上攤著一堆發了芽的麥粒,芽尖泛著淡綠,混在好麥種裡難分難辨;旁邊的茅草屋煙囪裡飄出淡藍的煙,屋裡傳來陶罐碰撞的脆響,是村民在煮豌豆湯,湯裡飄出的鹹肉香混著霧氣,飄得滿穀場都是。
“好麥種隻剩三成了!”村民領頭的漢子舉著一把帶芽的麥粒,聲音發急,“雨泡了兩天,麥種堆在泥坑裡,一半都發了芽,再分不清,明年的地都沒法種;咱們的木犁隻剩兩把能用,昨天耕壞了三把,鐵匠鋪的鐵錠不夠,打不出新犁頭;還有,你上次說的黃油,都凝固成塊了,用刀削著拌粥,碎渣掉得滿地都是——願意用一壇麥酒、半塊鹹肉換你們做個篩麥種的工具,再幫咱們加固幾把木犁,行不?”
雅蘭拎著空陶罐從河邊回來,罐口還沾著魚鱗的痕跡:“河裡的春鯉少了,浮網半天隻捕到兩條小的,水草倒勾破了網眼;咱們的熏魚乾隻剩最後一串,要是再捕不到魚,就得靠鹹肉和豌豆過日子;還有,磨坊的儲糧罐滿了,篩選好的麥種得再做幾個陶罐,不然堆在角落還得受潮——中世紀的村民都用石碾脫粒,可篩種全靠手,咱們做的篩選器要是好用,說不定還能換些村民醃的酸黃瓜,配麥餅吃正好。”
陳沐陽扛著硬木杆從林邊回來,木杆上還掛著水珠:“林裡的橡木夠做篩選器的架子,之前換的鐵錠還剩點,能敲成薄鐵片當篩齒;木犁得加鐵犁尖和鐵箍,不然耕硬地還得斷;黃油太硬,得做個攪拌器,陶土做罐身,木柄攪著融,比用刀削方便——他們的木犁都是純木的,犁頭磨得隻剩個尖,加塊鐵尖就能多用半年,換點麥酒和乾草藥正好。”
奇伯坐在磨坊的陶灶旁,手裡正用磨石打磨一塊薄鐵片,鐵片在火光裡泛著冷光:“先做三件事:雙層麥種篩選器、鐵尖加固木犁、陶土黃油攪拌器。
篩選器分好種,木犁耕地,攪拌器融黃油;上午做好工具,下午幫村民篩種、耕地,傍晚捕魚曬魚乾、裝罐存麥種,趕在麥種芽長太長前分完,彆誤了明年的春耕。”
族人們沒敢耽誤,立刻在磨坊旁的空地上分工,穀場的麥種還沒分揀完就忙開了——
奇伯和塔卡先動手做“雙層麥種篩選器”。
他們找了四根三尺長的硬木杆,釘成一個一尺見方的木架,木架上下兩層各裝一個“篩鬥”:上層篩鬥用薄鐵片做底,鐵片上鑽滿半寸大的孔,孔眼剛好漏過好麥種,留住帶芽的——發芽麥種膨脹,比好麥種大;下層篩鬥用細藤編底,藤網眼半分,漏過泥土和碎渣,接住好麥種;木架的一側裝一個兩尺長的木柄,木柄上纏一層浸過樹膠的韌藤,握柄時不滑手;篩鬥的底部各裝一個可開合的木閘,打開就能倒出篩選後的麥種;最後在木架的底部,釘兩塊三寸高的木墊,讓篩選器離地麵,避免泥土沾到篩鬥。
篩選器做好後,阿圖抓了把混著芽種的麥種倒進上層篩鬥——塔卡握著木柄輕輕搖晃,好麥種順著鐵片孔漏進下層篩鬥,帶芽的麥粒留在上層,泥土碎渣從藤網漏下去,半炷香就篩出兩斤好麥種,比村民用手分揀效率高十倍。
圍在旁的村民都湊過來,漢子立刻說:“一壇麥酒、半塊鹹肉,再加一筐酸黃瓜!換你這篩選器用三天,幫咱們把剩下的麥種都篩完!”
陳沐陽則做“鐵尖加固木犁”。他找了村民斷了的木犁做底材:先在木犁頭的前端,用鐵錠敲出一塊三寸長的“鐵犁尖”,鐵犁尖的邊緣磨得鋒利,用銅釘穿透木犁頭固定,銅釘是從舊工具上拆的,比鐵釘耐鏽;然後在木犁轅的斷裂處,裹上一圈兩寸寬的鐵箍,鐵箍加熱後套在木轅上,冷卻後緊緊箍住,兩端各釘一根粗鐵釘,防止鐵箍滑動;木犁的握柄處,纏三層粗藤,藤上嵌著碎砂岩,增加摩擦力,耕硬地時不滑手;最後在木犁轅的中段,釘一塊厚木片,防止扶犁時手滑到地上。
第一把加固木犁做好後,村民的後生搶著試——扶著犁轅往田埂走,鐵犁尖輕鬆劃開硬泥地,比之前的純木犁深了半寸,耕完一畝地,木犁轅沒晃,鐵犁尖也沒卷邊。後生跑得滿頭汗,笑著喊:“再加固兩把!我家還有一壇去年的麥酒,都給你們!”
雅蘭和奇伯則做“陶土黃油攪拌器”。他們從陶土坑挖來細膩的陶土,摻了少量細沙,防止加熱時裂,反複揉捏成泥團;捏成一個一尺高、半尺寬的罐形,罐口捏成外翻的邊,方便倒黃油;罐底做的比普通陶罐厚半寸,能均勻受熱;然後在罐口兩側各鑽一個小孔,穿進一根兩尺長的硬木柄,木柄的中段綁一塊圓形的陶片,陶片剛好貼合罐壁,攪拌時能刮下罐壁的黃油;最後將陶罐放進陶灶裡用文火慢燒兩個時辰,燒至罐身呈深褐色;取出降溫後,在罐內側塗一層薄豬油,防止黃油粘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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攪拌器做好時,日頭剛爬過教堂的石尖頂。雅蘭將凝固的黃油放進陶罐,坐在陶灶旁慢慢攪拌——陶罐受熱均勻,黃油漸漸融化,木柄帶動陶片轉動,沒粘在罐壁上,半個時辰就攪成了順滑的液態黃油,比用刀削效率高五倍,拌在黑麥粥裡,香得讓人忍不住多喝兩碗。
下午,眾人分成兩路:奇伯和塔卡扛著篩選器去穀場幫村民篩麥種,阿圖和陳沐陽帶著加固木犁去田埂耕地,雅蘭則拿著修補好的浮網去河邊捕魚。
穀場裡,篩選器的晃動聲和村民的笑聲混在一起,篩好的好麥種裝滿了三個陶罐,村民如約送來一壇麥酒和半塊鹹肉,還額外塞了一筐酸黃瓜,黃瓜泡在陶壇裡,帶著淡淡的酸味;田埂上,加固木犁耕過的泥溝整齊均勻,村民們輪流試犁,最後送了兩壇麥酒,說要留著祈豐節喝;河邊,雅蘭的浮網補了新藤,沒再被水草勾破,半天捕到四條河鯽,夠煮一鍋鮮魚湯。
傍晚的霧氣漸漸濃了,眾人回到磨坊時,村民的婆娘送來了一碗熱豌豆湯,湯裡臥著兩個煮雞蛋——這是中世紀村民招待貴客的吃食,平時隻有節日才舍得吃。
雅蘭將篩好的麥種裝進陶土儲糧罐,罐口用蠟封好,放進草泥穀倉;陳沐陽將捕到的河鯽處理乾淨,掛在暖爐上方熏乾;奇伯則用融化的黃油烤了幾張黑麥餅,餅上撒了些芝麻,香得飄滿了磨坊。
教堂的鐘聲敲了五下,晚禱的歌聲從石牆後傳來,混著茅草屋的炊煙,飄在雨後的暮色裡。
磨坊的陶灶旁,豌豆湯還在冒泡,麥酒的壇子敞著口,酸黃瓜擺在木桌上,熏魚乾在暖爐旁輕輕晃。
沒人說話,阿圖正往儲糧罐旁撒防蟲粉,雅蘭在擦黃油攪拌器,陳沐陽和奇伯在檢查加固好的木犁,塔卡坐在爐邊,咬著熱乎的黑麥餅,餅上的黃油順著指縫往下流——這一天的忙碌,都落在了滿罐的好麥種、結實的木犁和噴香的食物裡,為明年的春耕,攢下了紮實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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