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五百萬…還有你的命…老夫都要了！”
他喃喃自語，眼中閃爍著瘋狂而貪婪的光芒。
樓下，蘭姐租住的狹小客廳，氣氛與樓上的陰森詭譎截然不同。
劫後餘生的微暖與濃濃的感激，如同無形的暖流，驅散著屋內的潮濕和破敗。
張軍腿上蓋著的薄毯被掀開，露出那條曾毫無知覺、此刻微微透出一絲血色的殘腿。
蘭姐用手輕輕的觸碰著，不敢用太大力氣，害怕稍重一些就會碰碎她滿腔的希望。
“當家的，能感受到嗎？”
“能！”
張軍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讓一直堅強的蘭姐瞬間紅了眼眶。
林昊將銀針收好，目光落在張軍那透著微弱生機的腿上，擔心市場上的藥質量不過關，略一沉吟。
“市麵不合格藥材太多，還是我來選吧，稍晚點我會送過來。相信七日後，我再來複診時，能助張大哥重新站立。”
“重新…站立？”
這四個字如同九天驚雷，如同重炮轟擊在張軍混沌麻木的意識深處。
他猛地抬起頭，那雙因長期絕望而黯淡無光的眼睛，此刻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潭，劇烈地波動、翻騰起來！
巨大的震驚和不敢奢望的狂喜，如同兩股毀滅性的洪流在他胸腔裡猛烈衝撞、撕扯！
讓他本就虛弱的氣息瞬間紊亂不堪，喉嚨裡發出“嗬…嗬…”聲，枯瘦的身體篩糠般劇烈顫抖起來。
三年！
整整一千多個日夜如同活死人般的禁錮！
那早已被絕望深埋的、關於“行走”的記憶碎片，此刻被這簡單的四個字猛然喚醒！
“當家的！當家的你穩住！神醫說了能治！咱們聽神醫的！一定能好！一定能站起來！”
蘭姐慌忙撲到輪椅邊，緊緊抓住丈夫冰冷顫抖、青筋暴起的手，聲音帶著哭腔，卻透著一股磐石般的堅定。
她抬頭看向林昊，淚水終於決堤，洶湧而下。
“木神醫！您的大恩大德…我們兩口子這輩子、下輩子做牛做馬都報答不完啊！”
林昊微微擺手，示意她不必多禮。
他的神識掃過張軍劇烈起伏的胸膛，敏銳地捕捉到一絲異常——張軍的眉心祖竅處，似乎縈繞著一縷極其淡薄、與這屋內感激氛圍格格不入的…陰晦之氣？
這氣息微弱得如同錯覺，轉瞬即逝，仿佛隻是病人情緒劇烈波動帶來的氣血紊亂。
林昊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是錯覺？
還是剛才還是張軍生命之火脆弱所致？
林昊的神識如同無形的探針，再次掃向張軍體內，仔細檢查著他剛梳理過的經絡和衰弱的臟腑。
一切似乎如常，那原本萎縮的脈絡漸漸有了血色，呈現好轉的趨勢。
那縷陰晦之氣一閃即逝，仿佛從未出現過。
“心神激蕩過劇，神魂不穩，氣血衝頂所致。”
林昊心中暗忖，普通人之軀經曆如此劇痛與巨大希望衝擊，心神失守也屬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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