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郎中也叫苦不迭,訴說遷都不久,國庫空虛,漕運不暢,且各地賦稅征收困難。
他更是將矛頭指向地方,抱怨地方官吏人浮於事,征收效率低下,導致國庫入不敷出,無力足額撥付。
甚至連一向以“糾察百官”為己任的禦史,也振振有詞,言辭間不乏對其他部門的指責,唯獨不見自省。
崇禎端坐在龍椅上,麵沉如水,耳邊充斥著各種“稟報”、“辯駁”、“緣由”,卻聽不到一句“臣等會立刻解決”。
他看著這些官員,或慷慨激昂,或垂頭喪氣,但無一例外,都在抱怨問題,卻無人提出切實可行的解決辦法。
“夠了!”崇禎猛地一拍龍案,聲震四座。
殿中頓時鴉雀無聲,所有官員皆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
“朕隻問一句,一座皇宮的修建,為何需要如此多的司衙,如此多的官員?”
崇禎的目光如同鷹隼:“采購磚瓦,需要工部、度支司、戶部三司會簽,再經禦史監察,最後報中書省備案,一個簡單的勞務招募,竟要層層上報,十數道批文,耗時旬月!這便是你們口中的‘國事艱難’嗎?這分明是人浮於事,官吏臃腫,拖累國事!”
他指著工部尚書:“你,身為工部主官,可知每日工地上有多少拿著俸祿卻無所事事之人?那些閒散官員,又占去多少開支?”
工部尚書戰戰兢兢,冷汗涔涔而下,低頭不語。
崇禎又看向度支司主事:“你,度支司主事,可知一筆簡單的采購,要經過幾番審核,幾番簽字畫押?其中又有多少人為的拖延?多少不必要的層層轉手?”
忽然想起前世大明亡國,除了外患,內患便是這盤根錯節的官僚體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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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官冗費,吏治腐敗,效率低下,每一項都在加速著大明的衰亡。
如今,崇禎來到大宋,卻發現這裡的冗官問題,有過之而無不及,非常離譜的那種。
不過他熟讀史書,也明白,這是宋朝的頑疾,且是立國之初就埋下的坑。
宋朝自太祖趙匡胤“杯酒釋兵權”後,便極力推崇文治,壓製武將,分化事權。
結果便是“以文馭武”,導致文官體係如同滾雪球般膨脹,官員數量劇增。
老趙家又廣開恩蔭,以示對士大夫之優待。
然百年以降,這些舉措卻演變為今日國之痼疾。
冗官的核心,便是那令人發指的‘官、職、差遣’分離製度。
宋朝所謂的‘官’,多為‘寄祿官’,僅決定俸祿品級,無半點實職;
而‘職’,如翰林學士、龍圖閣直學士等,雖冠以顯赫頭銜,卻多為榮譽職,無具體事務,往往高品高祿,卻居其官不知其職,甚至多由退休官員兼任,隻為坐領俸祿。
唯有‘差遣’,才是官員實際掌管的職務!
譬如包拯,官銜是‘吏部郎中’,榮譽是‘龍圖閣直學士’,可他真正做事的,隻是‘權知開封府’!”
但他一個人卻是領了三份俸祿,年薪將近三千貫!
這便導致了宋朝‘職事官少而榮譽官多’的奇特景象!
中央機構職權分散,官員重疊,無數人為‘官’和‘職’而耗費國帑!
宋真宗時期,區區一個集賢院,便有二十餘名官員,多數人僅為修書掛名,事畢後仍舊領著高額俸祿!
更有甚者,為處理臨時事務而設置的‘差遣官’,事畢後職位不撤銷,逐漸演變為固定冗官!
例如災荒時設‘賑災使’,災後仍保留此職,由京官兼任,實則無事可做,白白耗費國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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