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的人很快就來了。
為首的是縣令郭鬆,帶著一群捕快和衙役,氣勢洶洶地衝進嶽家小院。
郭鬆是個中年人,不知是否被酒色掏空了身體,臉色有些蒼白,腳步虛浮。
顯然是聽說了王家和金人的關係,不敢怠慢,很快出現在現場。
郭鬆一眼看到了院中的嶽飛,聽說這小子在軍中任從九品承信郎,本以為是個可以隨意拿捏的小人物。
隨即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官老爺的架子,高聲喝道:“嶽飛!你竟敢當眾殺人!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懾於金人的淫威,他不敢開罪王家,所以問都不問,打定主意要拿下嶽飛。
“誰敢傷我家統領!”
此時,一道粗獷的聲音從院門外傳來,緊接著一道粗狂的身形堵住了院門。
牛皋在附近吃飯,得知官府要來抓嶽飛,立刻大怒。
他大步流星地闖入院子,一把推開攔路的衙役,喝止眾人。
“你又是何人,膽敢如此放肆!”縣令郭鬆大怒。
“去你娘的狗官!”
牛皋一邊罵娘,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個紫檀木盒,打開盒子,露出一枚金光閃閃的鎏金官印。
他在嶽飛身旁,高高舉起官印,瞪向縣令,朗聲喝道:“大宋相州團練使嶽飛在此!誰敢放肆!”
此言一出,院子裡瞬間陷入死寂。
縣令郭鬆和一眾捕快衙役,以及王家的管家和家丁,全部僵在原地,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法。
他們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嶽飛不是個從九品的承信郎嗎?
怎麼突然變成了正四品的團練使?!
這官職,足足跨越了五六個品級,完全是天壤之彆!
就連嶽母也愣住了。
看著牛皋手中那金燦燦的官印,再看看自己身旁這個樸素的兒子,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自己的兒子,才出去不到兩年,竟然就高升到如此官位了?
姚老婦人雖然不識字,但也知道“團練使”是個大官,比那什麼“承信郎”不知要高多少。
她看向嶽飛的眼神裡,充滿了震驚,隨即又湧上抑製不住的驕傲。
嶽飛的兩個兒子嶽雲和嶽雷,也好奇地睜大眼睛。
他們雖然不懂官職大小,但從周圍大人們的反應中,也感受到了一種莊重和威嚴。
我爹的官好像很高很厲害!
嶽雲看向父親,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縣令郭鬆最先回過神來,但他仍舊不敢相信,顫抖著聲音問道:“這、這官印……是真是假?莫不是偽造的?”
要知道,如今大宋官家推行官職差遣合一,以前的虛職團練使,如今卻是掌一州武備的四品大員,地位遠高自己。
更重要的是,嶽飛好像才二十幾歲吧?怎生成了四品大員?
郭縣令懷疑嶽飛偽造官身,想要上前檢查官印。
牛皋見這縣令如此不識抬舉,更是大怒:“他娘的,你是讀書讀傻了不成,團練使也能有假嗎?”
他一把扯住郭鬆的衣服領子,將那枚沉甸甸的鎏金官印直接扣在他腦袋上,怒喝道:“瞎了你的狗眼!看看這官印究竟是真是假!你這狗官,難道不識我嶽統領大名?難道沒聽過當年朱仙鎮上,射殺金軍元帥,救駕於危難之中的人是誰?正是你眼前這位禦營統領,嶽飛!”
“朱仙鎮?!”“救駕?!”“禦營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