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舉例道:“昔年我大金軍隊曾占領宋國兩河之地諸多城池,然而陛下可曾察覺?我大金軍隊一旦撤離,那些城池便很快被當地宋人重新占據。”
“這並非宋人兵力強盛,實乃女真自身製度無法適配漢地農耕文明所致!漢人若被逼急,便是農夫走卒,亦能拿起鋤頭反抗。屆時,我大金將陷入無窮無儘的平叛泥潭,徒增消耗,延誤大金一統之業!”
劉彥宗建議道:“臣以為,當保留宋國原有的州縣製和科舉製度,令漢人循其舊俗而治,我大金隻須在這些要地駐紮重兵,加強軍事管控,以備來年繼續南侵。如此方能步步為營,蠶食大宋,直至將其徹底吞並。”
金滅遼後,在燕京設立“行樞密院”,作為臨時軍事行政機構,由劉彥宗兼任此職,掌管燕雲地區的軍事調度與邊防,同時協調女真軍隊與漢地州縣的關係,以安撫民心。
劉彥宗所建言之策略,其實也是為自己好,爭取在金庭有更大話語權。
完顏宗翰聞言,麵露不悅,強硬地反駁道:“劉彥宗,你便是婦人之仁!漢人本就軟弱,何須如此顧忌?以強力震懾,方能使他們俯首帖耳!”
宗翰認為劉彥宗的政策過於軟弱,與金國彪悍的民族性不符。
完顏晟聽著兩人的爭辯,時而頷首,時而沉思。
他深知完顏宗翰的勇武與忠誠,亦明白劉彥宗所言的道理。
金國雖強,但統治萬裡漢地,絕非易事。
若不能因勢利導,反而處處碰壁,那便是自找麻煩。
最終,完顏晟權衡再三,決定采納一個折中方案,而這個方案,無疑更偏向劉彥宗的意見。
“宗翰與彥宗所言,皆有道理。”
完顏晟沉聲說道:“然大金立國之初,當以穩固根基為重,朕意,暫時采納‘分區管理、因俗而治’的臨時方案,於我女真舊地,沿襲我大金舊製;而對於新占的漢地,則沿用漢人製度,形成‘女真舊製管本部、漢製管漢地’的雙重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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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實際上是變相承認了女真製度在管理農耕文明上的不足,更是對漢人官員劉彥宗的一種認可與授權。
劉彥宗見皇帝采納了自己的大部分建議,心中稍安,卻也清楚此舉可能得罪了完顏宗翰。
為表忠心,也為鞏固自己的地位,他再次躬身提議。
“陛下聖明!”劉彥宗語氣懇切,“既然我大金已兩度兵臨宋國腹地,圍其國都,俘其帝王,如今宋國如同砧板上的肉,虛弱不堪,臣以為,當儘早將其徹底拿下,以免夜長夢多。”
他這是在暗示,雖然采取“因俗而治”的策略,但最終的目標依然是徹底滅宋,以此來安撫那些主張強硬的貴族們。
他隨即又提出一個更為長遠的建議:“此外,臣鬥膽再諫,我大金吞並宋國,乃是順應天意,開創前所未有之大業。為了彰顯我大金承天受命之正統,為將來一統中原做準備,臣以為,我大金應著手編修國史,將我大金之赫赫武功,儘數載入史冊,昭示萬代!”
完顏晟聞言,龍顏大悅。他本就有滅宋的決心,讓趙佶行牽羊禮,降其為“昏德公”,正是為了抹去大宋的合法性,為金國取代宋朝統治中原製造輿論基礎。編修國史,無疑是最好的合法化手段。
“此議甚好!劉彥宗,此事便由你全權負責!”完顏晟當即拍板,將編史重任交予劉彥宗。
至此,金國重定對宋國策的朝會落下帷幕。
表麵上是折中方案,實際上,金太宗已在心中確立了“先穩固既得之地,再徐圖江南”的戰略方針。
這場朝會,不僅奠定了金國未來對宋統治的基調,也預示著,在不久的將來,更多的金戈鐵馬,將再度南下。
而大宋,隻有一年的喘息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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