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範訥一見金人旗幟,便嚇得腿軟,傳令全軍東撤,自己則在一眾親衛護衛下,匆忙跑路,唯恐遲了被金軍追上。
一聲令下,宋軍鼓聲急促得像戰敗潰軍的心跳,營裡的騎兵手忙腳亂,係馬鞍繩都打錯。
步卒更是丟三落四,一手抓著旗杆、一手抱著盔甲就往後跑。
輜重營內,十幾輛未載完糧草的車直接被推翻,一堆麻袋撒了滿地。
有兵士回頭望了一眼遠方的淺灘,還想問一句為何不戰,立刻被督軍揮鞭抽得踉蹌向前。
在這慌亂的逃撤裡,連本應居中的“山東軍大旗”也被卷到了一隊親衛之中,旗麵半拖在地,濺滿塵泥。
範訥夾在親衛之間,頭也不回的疾馳而去。
金軍談判使者勒住馬,眼見那片旗陣像退潮的海水,滿營的宋兵一窩蜂地向後潰去,背影亂成一片。
為首的金國騎士瞪大了眼:“這是……跑了?莫非是在詐退?”
但從那如潮的狼狽勁兒看,又實在不似佯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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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身衝同伴喊:“撤!去報元帥!”
.....
士氣低迷的金營。
時間一點點過去,遠處忽而揚起一陣塵土,有人飛馬歸來。
完顏宗翰眉頭緊蹙,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的冷漠:“說吧,那宋將怎麼講的?多少金銀才肯放行?”
“回元帥……宋軍,他們跑了。”
“跑了?……你說跑了?”完顏宗翰抬起的頭在空中停滯了一瞬,懷疑自己聽錯了。
來報的騎兵翻身下馬,帶著一臉莫名其妙的神情稟告:“元帥,宋軍未及小的開口,便驚慌失措,一見我軍旗幟,當即拔營,往東急撤。”
金兀術懷疑地眯起眼,忍不住道:“會不會是詐?佯退引我軍深追,再以伏兵斷我退路?”
完顏宗輔最為沉穩,詢問道:“那宋將是何人?打著什麼旗號?”
金兵回道:“打著‘範’字旗號,應是山東軍節度使範訥!”
完顏宗翰一愣:“範訥?此人在搞什麼?”
他實在不明白,手裡有幾萬兵馬的大將,麵對一堆殘軍敗將,居然主動逃跑!他腦子壞了不成?
金兀術冷笑一聲:“那山東節度使,自咱們南下以來,他早棄了山東州縣,帶著人馬東躲西藏,聞戰色變,想是這回,被咱們殺聲一驚,嚇破了膽。”
完顏宗輔皺眉道:“如此兵力,四五萬對我們殘部,本該手到擒來,竟……如此怯戰?”
那騎兵苦笑道:“那宋將似乎極怕碰上我軍,連迎麵一句話都沒留,帶著親衛翻身上馬就跑,生怕被咱們追上。”
在場眾人麵麵相覷,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片刻沉默後,金兀術立刻下令:“派偵騎四出探查!”
不多時,四路探馬各自歸來,皆稟報:四下空空,既無埋伏,更無追兵。
前方的那支宋軍,仿佛憑空蒸發在夜色中,連個旗影都沒剩。
“天亡我大金,亦留我一線喘息!”
完顏宗翰像是卸下了肩上的千斤石,長歎一聲。
這是命嗎?
若換了嶽飛、韓世忠,自己怕是連談判的機會都沒有。
但這一支宋軍......
營地中,一眾金人將領一時竟笑將出來。
笑聲夾雜著劫後餘生的釋然,也有一種打趣命運的荒涼。
幾日前,他們還被各路宋軍追得像狗一般狼狽奔逃,今日卻被一支數量占絕對優勢的宋軍,拱手錯過了斬儘殺絕的機會。
完顏宗輔搖頭歎道:“若我是那範訥,合兵斷我退路,此戰可全殲我軍……”
話未說完,完顏宗翰冷哼:“宋人將才有勇有怯,這等庸人,留在其軍中,倒是我大金之幸。”
金兀術雖麵上笑了笑,心底卻暗暗一沉。
他很清楚,這一退,不是金國的威勢震懾,而是某些宋軍將領骨子裡的怯懼。
而這樣的怯懼,遲早會被更強硬的崇禎皇帝所斬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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