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怕是連輜重都棄了,馬匹不歇地奔,方能如此。”
崇禎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古怪的笑,被被氣笑了。
“兩日奔二百裡!這範訥……好個腳力!”
顧千帆拱手,又補刀一句:“更有士卒言,軍中明言‘寧走千裡,不與金賊接一刀’,並非一時失機,而是甘心避戰。”
“好好好!”
崇禎一連叫出三個好,似笑非笑地撫了撫衣袖,眼中殺意一閃即逝。
這已經不是範訥第一次了!
兩年前,金軍曾大舉圍困東京汴梁,那時範訥身為前道副總管,擁兵數萬,卻在金軍逼近之時龜縮不出,任由金人繞過其防區突襲東京。
那時候,崇禎已經將他記在小本本上了。
若非地方改製、將才不足,他斷不會將山東的數萬軍士交托這種人。
即便是暫任山東節度使,也是勉強之舉,原本還抱著一絲僥幸,盼他能知恥而勇,立功贖前愆。
可如今看來,人性難移,膽怯如舊!是如此不堪!
不僅無寸功,還重演兩年前的舊戲!
逆風跑就罷了,順風居然也跑!
喜歡跑是吧?
崇禎壓下了滿腔怒火,很快平複了表情,對姚友仲淡淡道:“即刻以樞密院的名義,傳令範訥,令其在應天府迎駕。”
見官家沒有下旨抓人,姚友仲試探著道:“陛下是……要寬宥範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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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目光平靜:“我軍此次大敗金賊,是我大宋百年來少有的勝仗,朕欲趁此士氣之盛,親駕北伐,收複東京,燕雲之地,豈可再為異族囚籠?故當令各路人馬齊聚應天,整軍備戰。”
話雖如此,但殿中有資深重臣心頭微動。
這“迎駕”之令,看似是表揚之召,實則一旦入應天,範訥這條性命,便係在皇帝的一念之間。
可彆忘了,上次皇帝在應天府,乾了什麼!又死了多少人!
在場的朝中重臣,有好些個當初就在現場。
那日,可是人頭滾滾啊!
殿中有人小心勸道:“陛下,此次雖失一隅之功,但金軍已元氣大傷,西退可追,再圖重創。”
崇禎沒有應聲,隻是緩緩轉身盯著輿圖上那條斷口。
若是範訥全力殲敵,至少能滅殺上萬金兵,甚至俘虜完顏宗翰也有可能!
如今,他的防線卻成了金軍的生路!
遲了,已經遲了!
金軍西路軍由婁室和撒離曷率領,自陝西同州渡河後,沿渭水河穀西進,主攻秦川之地,可以說自洛陽以西,都處於金人的兵鋒之下。
想來完顏宗翰是要和西路軍會師,以金人的腳程,宋軍斷然追趕不上。
除非讓範訥去追。
退朝時,韓世忠暗自感歎:官家心機深沉,城府之中藏有霹靂手段,範訥如此不堪,按他眼中的尺度,早是該殺之人。
當眾寬宥,不過是將這枚死棋先收入懷中,慢慢收拾。
而如今的節奏,恰逢大捷、北伐在即,殺一懦將以祭旗,豈不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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