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審案,有時候會有權貴旁聽,故而有此布局設計。
崇禎帝頷首,未發一言,徑直走向屏風後。
穿透薄薄的紗幔,將堂內的一切儘收眼底。
此時,審訊堂內燭火搖曳,堂下獄卒森然。
堂上大理寺少卿張承正襟危坐,而趙明誠則被鐐銬束縛,立於堂前,周身傷痕累累,形容憔悴。
李清照在屏風另一側的偏僻角落,其目光緊緊盯著堂前的丈夫,身軀微微顫抖。
“趙明誠,本官問你,你身居江東經製副使,卻私自收受商賈賄賂,將公款用於購置古董字畫,甚至將朝廷明令禁止流入民間的古物私藏家中,可有此事?!”
張承聲色俱厲,手中的驚堂木“啪”的一聲拍下,震得堂內眾人心頭一顫。
趙明誠勉力抬起頭,聲音沙啞:“下官從未收受賄賂,更未私藏禁物!下官所收藏之金石書畫,皆有明確來路與憑據,至於公款,下官更是分毫未動,賬目皆可查證!”
“還在狡辯!”張承冷哼一聲,將手邊一份偽造的賬冊重重地摔在趙明誠麵前。
此時,張承絲毫不知有天子駕臨旁聽,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審判”之中。
他端起茶盞,慢悠悠地呷了一口,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
“此乃你親自簽署的收據,以及與商賈往來的賬目!上麵白紙黑字,清清楚楚!你還有何話說?!”
趙明誠俯身一看,隻見那賬冊上,自己昔日因公務需要簽署的一些空白憑據,此刻竟被填滿了各種虛假交易記錄,筆跡雖不儘相同,卻也模仿得有模有樣。
他心中悲憤交加,知道這是對方早已設下的圈套。
“這……這並非下官所為!這是偽造!是誣陷!”趙明誠激動地掙紮著,鐐銬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偽造?”張承少卿冷笑一聲,“你當大理寺是菜市場,任由你胡攪蠻纏?來人!趙明誠拒不認罪,其罪當加!給本官狠狠地打!直到他肯招供為止!”
幾名獄卒獰笑著上前,舉起手中的皮鞭,眼看就要落下。
這時,審訊堂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
李清照手中緊緊抱著一個青布包裹,高呼道:“放開我!我要麵見少卿!我夫君是冤枉的!這些都是證據!”
“大膽!哪裡來的刁婦,敢擅闖大理寺公堂?!”
一名獄卒厲聲嗬斥,作勢要來拽李清照。
張承少卿也臉色大變。
大理寺審案一向不公開,為的就是避免外人乾擾,影響判決。
此刻竟然有人闖堂,還帶來了所謂的“證據”,這簡直是公然挑戰他的權威!
“是誰放她進來的?!拖下去!以擅闖公堂之罪,杖責二十,以儆效尤!”
張承怒不可遏,指著李清照厲聲命令道。
獄卒們得了令,便要上前強行將李清照拖走。
“住手!”
一個冷冽的聲音,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穿透堂內的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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