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林硯秋剛才爬窗時,耳墜晃蕩著掃過他手背的觸感,冰涼又鮮活,像株在冰原上突然綻開的紅玫瑰。
“我的事,你們先不用管。”他放下咖啡杯,杯底與桌麵碰撞發出輕響,帶著結束話題的意味,“東洲的事按我說的辦,三天後給我結果。”
說完,不等兩人回應,他直接按滅了屏幕。
辦公室裡恢複安靜,隻有空調的冷風輕輕吹動窗簾。
謝沉舟靠在椅背上,閉上眼,腦海裡卻不受控製地浮現出林硯秋的樣子,長發垂落時像墨緞,那雙深藍色的瞳孔,像盛著片藏著星光的深海。
他低笑一聲,指尖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
或許,這場假結婚,真的會比他預想中有趣得多。
而此時,林硯秋已經窩進了城西彆墅的臥室。
房間大得離譜,落地窗外是修剪整齊的花園,天花板垂著的水晶燈折射出暖光。
此刻正中央的投影儀正播放著恐怖片。
屏幕上的女鬼披頭散發地從電視裡爬出來,音效尖銳得能刺破耳膜。
林硯秋裹著羊絨毯靠在床頭,左手拿著包薯片,右手漫不經心地搭在身側。
他手腕上的雲朵項鏈正“瑟瑟發抖”。
“大人!能不能換個片子啊!”小雲團的奶音帶著哭腔,白乎乎的身子縮成一團,“這個女鬼的指甲比謝總的信息素還嚇人!”
“怕什麼,都是假的。”林硯秋往嘴裡塞了片薯片,哢嚓聲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當年在喪屍世界,比這猙獰十倍的東西我都徒手撕過。”
話雖如此,他還是伸手調低了音量。
看著3d沉浸式即將投影出來的屏幕上的女鬼剛爬出帷幕。
林硯秋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嚇得頓了頓。
也嚇得小雲團一下子鑽到了係統空間裡。
林硯秋放下薯片,扒拉出來手機。
是謝沉舟的助理發來的消息,附了張明天的行程表,時間精確到分鐘。
“九點領證,十點年會彩排,下午兩點入學,晚上七點晚宴……”林硯秋念著行程,指尖在薯片袋上敲了敲,“夠忙的,真想給謝沉舟發個消息讓他打錢。”
小雲團從項鏈裡探出頭,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屏幕。
女鬼正卡在電視框裡掙紮。
它趕緊轉回頭:“重點是晚宴,顧衍和蘇沐都會去。蘇沐是蘇閆知的弟弟,原書主角受;還有許清彥,謝沉舟的白月光,反派角色,也會到場!”
“哦?三個關鍵人物湊齊了?”林硯秋挑眉,抓起遙控器快進了十分鐘,正好跳過女鬼爬出來的片段,“倒是省得我一個個見了。對了,蘇沐和許清彥,誰更礙眼?”
小雲團認真思考了兩秒:“許清彥!他總愛在謝沉舟麵前提‘小時候’,跟原主見麵的時候,他還總說您配不上謝總,上次還偷偷給原主的水杯裡加過東西……”
“加東西?”林硯秋眸色微沉,指尖撚碎了一片薯片,“行,記下了。”
他重新窩回毯子裡,屏幕上的恐怖片已經演到主角團開始查女鬼的死因,燈光忽明忽暗。
林硯秋看著畫麵裡一閃而過的紅瑪瑙手鏈,忽然想起自己左耳的耳墜——
這可是他退休之後,主神讓他留下的唯一東西,據說還是祖傳的。
雖然他這麼多年也沒想明白,主神就是萬千世界的伊始,他到底哪來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