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會放信息素已經很厲害了。
林硯秋終於抬眸，目光在他那迅速恢複常色、比剛才更顯舒緩的臉上掃過，語氣篤定：“我不會有事。”
這點消耗於他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
謝沉舟看著他這副明明做了體貼事卻偏要擺出傲嬌模樣的神態。
他唇角輕輕勾起，極低極沉地笑了一聲，那笑聲裡含著太多的縱容與心照不宣。
……
半山彆墅的主臥裡，空氣溫暖而濕潤，彌漫著沐浴後清雅的香氣。
林硯秋洗完澡出來，穿著一身柔軟的深色絲質睡衣，發梢還滴著水珠，水跡沿著精致的鎖骨線條滑落，沒入衣領。
他一邊拿著毛巾隨意擦拭著頭發，一邊漫不經心地抬眼打量房間，隨即，動作頓住。
靠內牆的位置。
不知何時竟立著一個設計極簡卻充滿未來感的恒溫防彈展示櫃。
櫃體是啞光黑的特殊合金，內部燈光柔和如月輝，將櫃中陳列的寶石映照得流光溢彩，宛若星河墜入凡間。
最中央自然是那顆奪目璀璨、幽藍深邃的“深海極光”，但圍繞在它周圍的，卻多了許多他未曾見過的、形狀各異色彩斑斕的稀有寶石——
有熾烈如火焰的鴿血紅，有瑩潤剔透的帝王綠。
有閃爍著神秘霓彩的黑歐泊……
每一顆都靜靜躺在獨立的絲絨襯墊上，價值連城，顯然是謝沉舟從不輕易示人的私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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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管家剛做完最後的調試，見他出來，恭敬地欠身，聲音壓得極低，生怕驚擾了這片靜謐：“林先生，按照先生的吩咐都布置好了。這些是先生曆年收藏的一部分，先生說放在這裡給您看著玩，若是有合眼緣的，直接吩咐我去買下來。”
說完，他便帶著其他候命的傭人安靜迅速地退了出去，悄無聲息地帶上了門。
林硯秋走到櫃前，像隻被亮晶晶寶物吸引的貓，微微俯身。
他隔著冰冷的特種玻璃，手指虛虛劃過那些璀璨奪目的石頭。
林硯秋眼底閃著純粹而饒有興味的光，仿佛在評估一群有趣的、會發光的漂亮玩具。
這時，謝沉舟也從相連的客臥洗完澡出來，黑發半乾，幾縷不羈地垂落額前，減弱了幾分平日的冷厲。
他穿著一身同色係的深灰睡衣，手裡拿著一個靜音吹風機。
他一眼就看到林硯秋還在滴水的發梢和那專注打量寶石的側影，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走過去，腳步無聲。
謝沉舟伸出溫熱乾燥的掌心按上林硯秋的肩，力道溫和卻不容置疑地讓他轉身背對自己坐下。
“先吹乾。”謝沉舟的聲音低沉，帶著剛沐浴後的微啞和一絲不容反駁的堅持，“頭發濕著容易著涼。”
吹風機低鳴作響，送出恰到好處的溫熱氣流。
謝沉舟的手指耐心而細致地穿梭在林硯秋柔軟微涼的發絲間，動作輕柔熟練，仿佛這是演練過無數遍的本能。
林硯秋趴在展示櫃上，跟小貓玩池塘裡遊的錦鯉小魚一樣，撥弄著裡麵的寶石，以及一些鋪在下麵用來增光的小碎鑽，跟沙子一樣。
房間裡很安靜，隻有風機的微弱嗡嗡聲，以及寶石折射出的細碎光點在牆壁和天花板上無聲流轉跳躍。
林硯秋舒服地眯起眼，濃長的睫毛垂下，微微後仰。
他玩夠了之後把手伸出來，頭發也吹得差不多，於是將一部分重量安心地交付給身後堅實可靠的胸膛。
謝沉舟的眼神專注地落在他的發上，指尖偶爾擦過溫熱的頸側皮膚或敏感的耳廓，帶來一陣細微而令人心悸的戰栗。
他的動作不帶任何狎昵，隻有一種近乎珍重的嗬護，“給你在臥室安個魚缸？”
小貓是喜歡魚的，買些漂亮的魚回來。
或許小貓會在這裡待得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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