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謝沉舟那雙過於冷靜、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冰灰色眼眸。
林硯秋心裡咯噔一下。
完了，被發現了！
能量不穩定突然變回人形，還被“飼主”抓個正著！
就在林硯秋絞儘腦汁想著該怎麼搪塞過去，或者乾脆再次嘗試調動所剩無幾的能量溜之大吉時，謝沉舟動了。
他沒有質問，沒有恐慌，而是伸出了一根手指，輕輕地、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抵在了林硯秋試圖解釋的唇上。
“噓。”
一個簡單的氣音，成功讓林硯秋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
謝沉舟的目光緊緊鎖住他，屬於孩童的眼睛裡沉澱著成年人都未必具備的嚴肅和深沉。
他壓低了聲音，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我知道。”他說，“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貓。”
林硯秋驚訝地睜大了碧藍色的眼睛。
謝沉舟繼續道，語氣帶著一種近乎專斷的命令：“但這個秘密，隻有我能知道。”
他湊近了一些。
兩人鼻尖幾乎要碰到一起，屬於另一個男孩的、乾淨清冽的氣息撲麵而來，讓謝沉舟的心跳漏了一拍。
但他的語氣卻更加斬釘截鐵，“不可以讓任何人看到你變成人的樣子。聽到了嗎？隻有在我麵前，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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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詢問，是通知。
是劃定界限。
說完，不等林硯秋反應，謝沉舟忽然伸出手臂，緊緊地抱住了他。
這個擁抱帶著一種失而複得的確認，更帶著一種強勢的圈定。
林硯秋能感覺到男孩雖然單薄卻異常堅定的懷抱，以及透過薄薄睡衣傳來的、略高於常人的體溫。
幾秒鐘後，懷抱一鬆。
林硯秋感覺到一陣輕微的暈眩，視野迅速降低，他再次變回了那隻巴掌大的三花小貓崽。
謝沉舟低頭，看著重新窩在自己睡衣褶皺裡、仰著小腦袋、眼神還有些懵懂的小貓。
他伸出手，用指尖極其輕柔地摸了摸它左耳那撮紅毛，重複道，聲音低沉而繾綣：
“隻有我。”
從那一夜起，一種無聲的約定在兩個男孩之間達成了。
夜晚，成了他們獨享的、奇妙的時光。
白天的“球球”依舊是那隻安靜、偶爾會調皮地撥弄一下筆筒或者追著自己尾巴轉兩圈的小貓。
它會陪著謝沉舟在書房看書。
當他被繁重的課業壓得眉頭緊鎖時，它會跳上書桌，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蹭他緊繃的手臂，或者伸出帶著倒刺的小舌頭，舔舔他的指尖，帶來細微的癢意和安慰。
謝沉舟也會對著它，訴說那些無法對任何人言說的壓力。
“……父親說，下個月要隨艦隊去巡視邊境星域，考核我的實踐能力。”
他撫摸著膝上小貓柔軟的背毛，聲音很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不能出錯，一點都不能。”
小貓“咪嗚”一聲，碧藍色的貓眼專注地看著他，仿佛聽懂了他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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