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舍內的空氣，壓抑得讓人無法呼吸。
就在這時。
一個平靜的聲音，打破了這片死寂。
“有救。”
是林淵。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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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淵沒有理會任何人，他走到大長老床邊，緩緩蹲下身，與那雙瀕死的渾濁眼眸對視。
“我可以救你，也可以救你的族人。”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重錘，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但是，我要知道真相。”
林淵的目光沒有一絲波瀾，卻讓大長老的身體猛地一僵。
那眼神仿佛能洞穿一切謊言與掩飾，直抵靈魂最深處的秘密。
“告訴我。”
林淵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
“月亮泉下，到底有什麼？”
大長老的呼吸，驟然停滯。
他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的眼睛，那片深不見底的黑色裡，倒映出他此刻所有的恐懼與絕望。
他知道了！
這個外來者，從一開始，就知道了一切！
他不是在求助，他是在等！
等他們風眼部落，走到絕路，跪倒在他麵前！
巨大的屈辱與恐懼幾乎要將這位老人的心智吞沒，可求生的本能，以及對整個族群未來的擔憂，卻像兩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嚨。
他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許久，他嘴唇翕動，喉嚨深處擠出了幾個破碎而乾澀的音節。
“是……風神祭壇……”
“我們……世代守護於此……”
“可……祭壇的力量，越來越弱……聖湖的水……也開始……咳咳……”
大長老劇烈地咳嗽起來，生命的氣息正在飛速流逝。
林淵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冰冷。
“帶我去祭壇。”
“不！不行！”
大長老像是回光返照般，用儘最後的力氣抓住林淵的衣角，眼中滿是根深蒂固的驚恐。
“那是禁地！是風神的沉眠之所！外人踏足，會引來神罰！”
“神罰？”
林淵笑了，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諷。
“你的神，現在自身難保，正在哀嚎。”
“你所謂的恩賜，正在變成殺死你族人的毒藥。”
“再守著你那可笑的祖訓，你的部落，這片綠洲，所有的一切，都將化為塵埃。”
林淵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刀，一刀刀，剮碎了大長老心中最後一點僥幸和信仰。
他抓住林淵衣袖的手，無力地滑落。
老人徹底癱軟下去，渾濁的老眼中，滾落兩行無聲的淚水。
“莎娜……”
他費力地轉過頭，聲音微弱得就像隨時會熄滅。
“帶……他們……去……”
“是，大長老。”
莎娜眼圈通紅，她站起身，對著林淵，深深地彎下了腰，將整個部落的命運，托付給了這個神秘的外來者。
“請隨我來。”
林淵沒有再多說一句廢話。
他轉過身，對身後滿臉擔憂的蒼子文和嵐硯秋說道。
“你們留在這裡，守住此地，防止任何意外發生。”
“林師弟！”
“林淵！”
兩人同時驚呼。
“那下麵很危險！”嵐硯秋急道。
林淵搖了搖頭，目光掃過他們，最後落在江籬身上。
他的眼神平靜，卻帶著一股令人心安的強大自信。
“下麵的東西，隻有我能處理。”
“如果天亮前我沒有回來，”他看著江籬，一字一頓，“帶他們走，不要回頭。”
說完，他不再給任何人反駁的機會，轉身跟著莎娜，大步走出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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