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的早朝剛散，林風還沒走出大殿，就被一群穿著深色朝服的大臣圍了起來——為首的張敬之手裡攥著一張皺巴巴的圖紙，周尚書和戶部李大人站在兩側，臉色都帶著幾分急切，顯然是衝著“公共廁所選址”來的。
“陛下，臣等聽說您要在坤寧宮西側的空地建公共廁所？”張敬之率先開口，聲音帶著幾分焦灼，“那片地離太後寢宮不足五十步，離您的寢殿也才百步遠，萬萬不可啊！”
林風愣了一下，這選址是昨天跟小李子、蘇晴一起定的——坤寧宮西側空地偏僻卻平坦，靠近宮女太監當差的主要宮道，走路不過一刻鐘，而且離水源近，方便打掃，怎麼剛定下來就有人反對？
“張大人為何說不可？”林風停下腳步，示意小李子把圖紙展開——圖紙上用紅筆圈出的空地，確實離寢宮不遠，卻也隔著兩道回廊和一片竹林，並不算近。
“陛下，那片地在‘龍脈環抱’之處啊！”張敬之指著圖紙上的竹林，語氣愈發急切，“先帝在位時，欽天監就說過，坤寧宮周邊是皇家龍脈的‘氣口’，隻能建亭台樓閣或者種草木，絕不能建‘汙穢之地’！您要是在那建廁所，豈不是衝撞龍脈，壞了大炎的氣運？要是太後或者宗室長輩知道了，肯定會憂心啊！”
周尚書趕緊附和，從懷裡掏出一本泛黃的《宮廷風水錄》：“陛下您看，這上麵寫著‘寢宮百步內，忌建廁、灶、雜屋，恐汙龍氣，招災引禍’。前朝就有位皇帝，在寢宮附近建了雜屋，結果不到半年就染了風寒，後來拆了雜屋才好——這可不是小事，萬萬不能冒險啊！”
周圍的保守派大臣也跟著點頭，有的說“廁所味飄到寢宮，影響陛下休息”，有的說“傳出去讓藩國知道，會笑話大炎不懂風水”，連平時不怎麼說話的吏部侍郎都開口：“陛下，不如把廁所建在皇宮外圍，比如西宮門附近，離下人住處也近，還不衝撞龍脈，一舉兩得。”
林風聽得眉頭緊鎖——西宮門離主要當差區域足有兩刻鐘路程，宮女太監當差時根本來不及跑那麼遠，建在那跟沒建一樣。他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解釋：“諸位卿家，朕選坤寧宮西側，是因為那裡靠近當差區域，方便大家使用，而且離水源近，打掃起來方便。至於‘衝撞龍脈’，朕倒覺得，天天讓大家躲在假山角落解決生理需求，異味飄得到處都是，滋生細菌，讓宮裡人染病，才是真的‘招災引禍’。”
他指著圖紙上的空地：“那片地隔著竹林，通風好，隻要建好隔間、做好除味，異味根本飄不到寢宮；而且朕會讓打掃的人每天清理三次，撒上草木灰除味，比現在的假山角落乾淨百倍。諸位卿家要是擔心風水，不如派欽天監去看看，到底是‘乾淨廁所’吉利，還是‘汙穢角落’吉利？”
張敬之被說得語塞，卻還是不甘心，撩起朝服又要下跪：“陛下！就算不衝撞龍脈，那也是寢宮附近啊！讓下人在主子住處旁邊‘方便’，傳出去還是有失體統！臣懇請陛下三思，就算不建在西宮門，也得選個離寢宮遠點的地方！”
“張大人快起來，彆動不動就跪。”林風趕緊攔住他，心裡也有些無奈——這些老臣把“體統”“風水”看得比實際需求還重，硬頂著反對，隻會讓他們更抵觸，反而不利於廁所建設。他看向小李子，眼神示意他想個折中辦法。
小李子腦子轉得快，趕緊開口：“陛下，諸位大人，老奴倒有個主意！禦花園北側不是有片空地嗎？離坤寧宮寢宮有百步遠，中間隔著一片桃林，通風好，而且離宮女住處和太監當差的宮道都近，走路也就一炷香時間。既不靠近寢宮，又方便使用，還不衝撞龍脈，您看怎麼樣？”
林風眼前一亮——禦花園北側那片地他有印象，確實平坦，而且桃林茂密，既能遮擋視線，又能吸附異味，比坤寧宮西側更合適。他看向張敬之：“張大人覺得這片地如何？離寢宮遠，有桃林遮擋，通風也好，應該不衝撞龍脈了吧？”
張敬之跟周尚書對視一眼，又小聲嘀咕了幾句，才點頭：“禦花園北側……倒還湊活，離寢宮遠，還有桃林擋著，欽天監那邊應該能說通。隻是陛下，建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彆用太張揚的磚瓦，儘量低調，彆讓外人看出是……是那種地方。”
“放心，朕會讓工匠用青灰色磚瓦，跟禦花園的風格保持一致，門口掛竹簾，上麵繡些花草圖案，看著像個休息的小亭子，不會張揚。”林風趕緊應下，免得他們又找出彆的理由反對。
大臣們見林風妥協，也不再堅持，紛紛躬身行禮：“陛下英明，這樣既方便下人，又不違風水，是再好不過了。”
林風鬆了口氣，讓小李子趕緊去通知工匠，按禦花園北側的地址準備施工，又叮囑道：“讓工匠儘快開工，爭取宗室宴前建好一處先用著，另外，打掃的人先選出來，提前培訓怎麼清理、怎麼除味，彆忘了跟績效製掛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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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明白！”小李子趕緊點頭，拿著圖紙匆匆離開。
大臣們也漸漸散去，張敬之走之前還特意叮囑：“陛下，建的時候一定要讓欽天監去看看，選個‘良辰吉日’再動工，彆馬虎。”林風笑著應下，心裡卻有些哭笑不得——建個廁所還要選良辰吉日，也隻有這些老臣能想出來。
看著大臣們的背影，林風心裡也有些感慨——改革就是這樣，既要堅持原則，又要適當妥協，才能推進下去。他剛想回寢殿，就見蘇晴匆匆跑來，臉色帶著幾分凝重：“陛下！蘇將軍派人來報，山賊的地道又挖近了，現在離宴會廳隻有五步遠，而且他們好像換了方向，朝著禦花園北側的方向挖過來了！”
林風心裡咯噔一下——禦花園北側？不正是剛選定的廁所建設地址嗎？山賊怎麼會突然換方向？難道是……他想起剛才王嵩在人群後沒說話，隻看著他們爭論選址，心裡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
“蘇晴，你立刻讓蘇將軍加派人手，盯著禦花園北側的空地，尤其是地下，看看山賊是不是真的往那邊挖！另外，讓工匠施工時多留意地下，一旦發現異常，立刻停工報信！”林風的聲音沉了下來，“還有，密切盯著王嵩的動向，看看他有沒有跟劉大戶的人接觸，說不定是他給山賊通風報信，讓他們換方向，想借廁所施工的混亂，趁機突襲！”
“臣女遵旨！”蘇晴趕緊點頭，轉身匆匆離開。
林風站在大殿門口，看著禦花園北側的方向，心裡滿是疑慮——王嵩會不會早就知道山賊的地道方向，故意讓大臣們反對坤寧宮西側的選址，逼著他選禦花園北側，好讓山賊借施工混亂突破？這看似巧合的選址爭議，會不會也是他陰謀的一部分？
而此時的尚書房裡，王嵩正對著劉大戶的家仆冷笑：“做得好！讓山賊往禦花園北側挖，那邊馬上要建廁所，工匠多、人眼雜，正好方便他們藏身。等施工的時候，讓山賊假裝成工匠混進去，宗室宴當天，裡應外合，定能一舉拿下林風！”
家仆趕緊點頭：“小人明白！這就去通知山賊頭目，讓他們加快速度，爭取在廁所開工前挖到那邊！”
王嵩看著窗外的禦花園，眼神陰狠：“林風啊林風，你以為妥協選址就能順利建廁所？你沒想到，這選址早就成了朕的陷阱！宗室宴上，朕不僅要讓你廢除績效製，還要讓你嘗嘗失去皇位的滋味！”
此時的禦花園北側空地上，幾個工匠正拿著鐵鍬勘察地形，準備明天開工。他們不知道，腳下的土地裡，山賊的鐵鍬正在一點點靠近；更不知道，這片即將建起公共廁所的空地，已經成了宗室宴前又一個危機四伏的戰場。
林風站在大殿門口，手裡攥著那張選址圖紙，心裡清楚——廁所選址的爭議雖暫時解決，可新的危機已經悄然逼近。他必須儘快查清山賊的地道方向，阻止王嵩的陰謀，不然不僅廁所建不成，宗室宴上的所有人，都可能陷入危險之中。一場關乎衛生改革、關乎宮廷安危的較量，在禦花園北側的空地上，悄然拉開了新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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