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辦案記錄,蒼白得讓她自己都有些氣餒。
一天下來,插科打諢,裝傻充愣,看似熱熱鬨鬨,實則收獲甚微。
……不過禦膳房的飯是真好吃啊!這禦膳房裡,隨便一個幫廚,擱在外邊都是掌勺大師傅的水平,更彆說真正的掌勺大師,那都是國宴水準啊!
呃,不過她肯定沒有為了吃飯拖慢辦案進度。
而是在宮廷封口令之下,一切線索都被抹得乾乾淨淨,快得讓人心驚。這禦膳房就像一口被緊緊蓋住的油鍋,底下也許火還在燒,但表麵上連一絲煙都冒不出來。
她合上本子,鎖回匣中,藏於枕下。
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凜冽的寒氣湧入,讓她打了個激靈。望著外麵沉沉的宮牆夜色,心中的煩躁和無力感愈發清晰。
這次辦案不同於從前,如果不小心卷入秘聞裡,她這條小命哪裡夠人家砍的。
“王爺推薦來學手藝的幫廚……”淩析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弧度。這幌子能讓她進來,卻沒法讓她輕易觸碰到真相。
陛下和邢司業把她塞進來,是指望她這根“針”能刺破這層厚厚的油皮,可眼下,她連下針的地方都找不到。
她想起邢司業交代任務時的凝重表情和那句“宮內監察衛人多眼雜,牽扯太多”。
現在她深切體會到了這“牽扯”二字的含義。
這哪裡是查案,分明是在一張巨大而無形的關係網裡摸索,每一根線都連著不知哪尊神佛,稍有不慎,不僅線索斷掉,恐怕自身難保。
小祿子的死,就像投入深井的一塊石頭,咕咚一聲之後,水麵迅速恢複了平靜,連個像樣的漣漪都看不見。
毒從何來?如何下的?目標是誰?為何選在盛宴前夕?一切皆是迷霧。
到今日,她也隻打聽到了案發那一日的人員往來,至於什麼證物的,可是一樣也沒見著。
鄭貴妃?李淑媛?或者其他什麼她根本還沒摸到邊的人?目前沒有任何證據能指向任何具體目標,所有的猜測都隻是空中樓閣。
皇帝不想打草驚蛇,這她明白。
但眼下這情形,連蛇藏在哪片草裡都不知道,這“驚”又從何談起?指不定就叫人家“吭哧”一口吞了。
她就像個在黑暗迷宮裡的瞎子,隻能靠一點點觸摸牆壁來感知方向,進度慢得令人心焦。
白日裡麵對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她卻要時刻警惕其中是否暗藏殺機;聽著師傅們看似尋常的閒聊,卻要從中努力分辨可能有用的碎片信息。
這種精神上的緊繃,比連續驗屍十具還要累人。
但是禦膳,吸溜……
“難啊……”淩析輕輕吐出一口白氣,擦擦嘴角。
這案子,開局就是地獄難度。
證據被快速銷毀,人人口風嚴密,現場難以複原……對手的反偵察能力,或者說,這宮廷本身自我修複的能力,強得超乎想象。
她輕輕吹熄了燈,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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