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弓起背，喉嚨裡發出一聲悶哼。
眼前黑了一下，再亮起來時，看到自己正站在鴻蒙樹前，斧頭高舉。
還是那個畫麵。
但這次，他聽見了聲音。
“斬斷根源，方得新生。”
是個男人的聲音，低得像從地底傳來。
他認得這語氣。
鴻鈞。
“你閉嘴！”他吼。
可手中的斧頭落了下去。
樹乾裂開，光芒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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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
他醒了。
不，不算醒。
是記憶斷了。
他躺在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倒下的。
鼻尖有血流下來，滴在胸口，洇開一片。
抬頭看，青蓮已經合攏，二十四瓣金蓮緊緊包裹著那顆種子，青痕在蓮心緩緩流轉。
吸力小了，但沒停。
他動不了。
連眼皮都重得抬不起。
隻能看著裂縫上方那片灰蒙蒙的天。
還有那個還沒寫完的“榮”字。
“你說等我……”他嘴唇動了動，“等我乾啥？”
風穿過廢墟，卷起一點灰，落在他臉上。
不疼，也不癢。
他忽然笑了下。
笑得很輕，像自言自語。
“名字還在……就夠了。”
話音落，眉心印記最後一絲金光沉了下去。
女媧的痕跡淡得幾乎看不見。
他閉上眼。
呼吸慢得幾乎摸不到。
意識像掛在一根線上，風一吹就晃。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又睜了下眼。
聲音很輕，像是夢話。
“斧頭……不是他的吧？”
沒等回答，眼皮就塌了下來。
身體徹底不動了。
隻有胸口微微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青蓮靜靜懸著，蓮心青痕轉了一圈，又一圈。
遠處，那“榮”字的最後一筆，輕輕顫了顫。
像有人握住了筆。
蕭戰躺在地上，嘴角還掛著一點乾掉的血。
他沒動。
也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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