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聞言,抄起柴刀就往北山跑。趙文軒急命家仆跟上,又對李老實道:“李叔,勞您照看巧姐兒。我這就回城求父親發海捕文書!”
卻說張誠追到北山,在雪地裡尋見串零亂腳印。沿跡追至黑風洞前,忽聽裡頭傳來女子嗚咽聲。剛衝進去,腦後風聲驟起,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再醒來時,但見洞內燃著堆火,劉寡婦被捆在石柱上,洞口守著兩個蒙麵漢子。其中個矮胖子道:“大哥,這娘們兒嘴硬,死活不說金釵在哪兒。”
高個子冷笑:“無妨,待那姓張的醒了,當著他麵剁這娘們兒手指頭,看他說不說!”
張誠暗自運勁,發現繩索捆得甚緊。正焦急時,忽聽洞外傳來聲慘呼。兩個漢子剛起身,洞口箭如飛蝗,高個子當場斃命。矮胖子欲逃,被個青衣人一劍穿心。
趙文軒帶人衝進洞來,解了張誠束縛。張誠忙去救劉寡婦,卻見她頸間一道血痕,已然氣絕。
回到李家集,巧姐兒哭暈過去三次。張誠抱著孩子,對趙文軒道:“趙兄,煩請你照顧巧姐兒幾日,我需外出辦件事。”
李老實在一旁欲言又止,終是歎道:“兄弟小心...”
三日後黃昏,張誠風塵仆仆歸來,帶回來個紫檀木匣。當夜,他請來趙文軒、李老實夫婦,當著巧姐兒的麵打開木匣。
匣中竟是支與巧姐兒那支一模一樣的金釵!
張誠取出金釵,緩緩道出樁陳年舊事。
原來這張誠本名張繼業,乃濟南府有名的玉匠。三年前,濟南首富周家嫁女,請他打製一對嵌珠金釵作嫁妝。誰知婚禮前夜,金釵不翼而飛。周家告官,說他監守自盜。知府派兵拿人,他隻得倉皇出逃。
“我隱姓埋名來到李家集,本想了此殘生。那日見巧姐兒的金釵,才知當年失竊真相。”張繼業看向巧姐兒,“你爹劉三,原是我鋪子裡夥計...”
話音未落,窗外忽然射進支冷箭!張繼業推開巧姐兒,肩頭中箭。趙文軒拔劍護在門前,李老實卻操起板凳砸開窗戶。
夜色裡,但見孫福帶著五六個人手持鋼刀圍住院子。
孫福獰笑:“張繼業!交出金釵,饒你不死!”
張繼業咬牙拔出箭矢:“果然是你!當年就是你買通劉三偷走金釵,害我身敗名裂!”
“現在知道晚了!”孫福揮手,“殺!”
眼看賊人衝進院子,忽然四麵火把大亮,數十官兵圍住院落。昌樂知縣陪著個緋袍官員大步走來,竟是青州知府親至!
孫福見狀欲逃,被官兵按倒在地。知府厲聲道:“孫福!你勾結江洋大盜,劫殺客商,盜取財物,還不從實招來!”
原來張繼業這三日,竟是去青州府擊鼓鳴冤,將金釵之事稟告知府。知府早疑孫員外與多起劫案有關,苦無證據,得此線索,立即暗中查訪。
孫福癱軟在地,供出實情:當年他確係買通劉三盜釵,後怕事情敗露,又將劉三推入井中溺斃。近日得知巧姐兒持有金釵,便想奪回銷毀罪證。
案情大白,張繼業沉冤得雪。知府見兩支金釵珠聯璧合,歎道:“此乃天意!”
臘月三十,李家集爆竹聲聲。張繼業收拾行裝欲返濟南,巧姐兒卻扯住他衣角不肯鬆手。趙文軒笑道:“張兄何不留在此地重開玉器鋪?我與李叔可做保人。”
李老實夫婦也極力挽留。王氏抹淚道:“這三年來,早當你是自家人...”
張繼業望望眾人,又看看巧姐兒期盼的眼神,終是重重點頭。
開春後,集上最大的鋪麵掛起“張氏玉器”匾額。開業那日,知府派人送來賀匾,上書“匠心獨具”。趙文軒更是說服父親,將青州府官用玉器皆交張記承製。
轉眼三年過去,玉器鋪生意紅火。巧姐兒出落得亭亭玉立,跟著張繼學術玉雕手藝。這日黃昏,鋪子剛要打烊,來個操京城口音的客商,指定要訂製支嵌珠金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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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繼業婉拒:“對不住,小店不接金釵生意。”
客商卻取出封信:“張師傅看看這個再說。”
信是趙文軒所寫,原來這客商乃京城永昌侯府管家,侯府小姐出嫁,欲仿製支古釵。趙文軒在信中極力擔保。
張繼業沉吟良久,終是接下訂單。送走客商後,他卻愁眉不展。李老實來送晚飯,見狀問道:“兄弟有何難處?”
“這支釵...”張繼業指著圖樣,“需用南海明珠,此物罕見...”
話音未落,巧姐兒捧著個錦盒出來:“爹,你看這個可行?”
盒中明珠有龍眼大小,光華流轉。張繼業大驚:“這、這是從何得來?”
巧姐兒垂首道:“是今早收拾娘遺物時,在炕洞暗格裡發現的...”
張繼業對著燈火細看,忽然臉色大變:“這明珠內裡有血絲,乃是貢品‘鮫人淚’!當年皇宮失竊,為此斬了十餘個官員!”
父女二人相對駭然。此時才知,劉三當年所涉之深,遠超想象。
當夜,張繼業獨坐院中。月上中天時,他忽然起身,對李老實道:“大哥,我需進京一趟。”
李老實知他心意:“此去凶險...”
“不得不去。”張繼業望向京城方向,“有些事,終究要了斷。”
三更時分,張記玉器鋪後院閃出條黑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此時誰也不知,這場金釵引發的風波,才剛揭開序幕。京城永昌侯府、失蹤的貢品、三年前的舊案,都將在這小小的李家集,掀起更大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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