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激戰之時,第三輛鏢車突然轟然碎裂,木屑紛飛中一道黑影疾射而出,手中已多了一卷帛書。淩雲瞥見,失聲道:“劍譜!”欲要追趕,卻被七袋長老死死纏住。
那黑影長笑道:“多謝楊總鏢頭保管劍譜,在下笑納了!”聲音蒼老,竟是日間那個使鏈子槍的匪徒。
便在此時,驛館外忽然箭如飛蝗,十餘支弩箭儘數射向那奪譜之人。黑影猝不及防,肩頭中箭,劍譜脫手飛出。但見牆頭立著個青衣人,手持勁弩,冷笑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七袋長老見局勢混亂,虛晃一掌逼退淩雲,喝道:“風緊,扯呼!”七殺盟眾頓時作鳥獸散。
那青衣人並不追趕,飄身而下拾起劍譜,對楊斷鴻拱手道:“崆峒派司馬青,奉掌門之命特來接應。”
楊斷鴻又驚又喜:“可是‘鐵劍書生’司馬青?”
青衣人微笑:“正是在下。”說著取出崆峒派信物。
淩雲卻忽然道:“且慢!司馬青三年前已死於漠北,閣下究竟是誰?”
那青衣人麵色微變,突然揚手打出三枚透骨釘,分取淩雲麵門、咽喉、心口。這一下變起肘腋,眼看淩雲避無可避,他卻如鬼魅般側身,長劍不知如何已點在青衣人腕脈上。
“好個‘移形換影’!”青衣人撤步冷笑,“不愧是清虛老道最得意的弟子。”
楊斷鴻此時已明白過來,怒道:“你們都是為了劍譜而來?”
驛館內外突然燈火通明,但見四麵八方湧現出無數人影,分明是各派高手都已到齊。當先四人氣度不凡,正是崆峒、華山、丐幫、點蒼四派長老。
點蒼派那位白須長老厲聲道:“淩雲!你弑師叛逃,還敢在此現身?”
淩雲身軀微震,劍尖垂下三分:“師叔,連你也信不過我?”
白須長老怒道:“掌門師兄臨終前親筆寫下你的名字,鐵證如山!今日老夫便要清理門戶!”
楊斷鴻突然大笑:“好一場大戲!你們口口聲聲說淩少俠弑師,可知道他這三日一直與楊某同行?清虛道長遇害是五日前的事,淩少俠豈有分身之術?”
眾人聞言皆驚。白須長老蹙眉:“楊總鏢頭此言當真?”
“楊某以威遠鏢局百年聲譽擔保!”
場中一時寂靜。忽然,那受傷的黑影嘶聲道:“他們是一夥的!楊斷鴻私藏劍譜,淩雲弑師奪譜,這都是他們設的局!”
淩雲突然長劍疾刺,卻不是攻向任何人,而是挑開了那黑影的蒙麵巾。火光下露出一張刀疤縱橫的臉,右頰刺著個青色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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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手羅刹閻七!”有人驚呼,“二十年前你不是已經死了?”
閻七獰笑:“沒拿到驚濤劍譜,閻某怎麼舍得死?”
淩雲劍尖微顫,抵住閻七咽喉:“說!為何嫁禍於我?”
閻七尚未答話,司馬青突然暴起,劍光直取淩雲後心。這一劍快如閃電,眼看就要得手,斜刺裡突然飛出一枚銅錢,正打在劍脊上。司馬青隻覺虎口劇震,長劍幾乎脫手。
但見西廂房頂坐著個乞丐,手持打狗棒,嘻嘻笑道:“這般熱鬨,怎能少了我丐幫?”
司馬青麵色陰沉:“朱長老也要蹚這渾水?”
朱乞丐搖頭晃腦:“非也非也,老乞丐隻是看不慣有人冒充崆峒派行凶。真正的司馬青...”他突然打住,從懷中取出一物擲在地上,“三年前就死在這人劍下。”
那物事卻是半截鐵劍,劍身上刻著“青”字。
場中形勢再變。淩雲忽然道:“我明白了。”長劍倏地轉向,直取白須長老,“師叔,那日是你最後見過師父!”
白須長老閃身避過,怒道:“你瘋了?”
“沒瘋。”淩雲劍勢如潮,“師父臨終寫我名字,不是指認凶手,而是提示真凶——淩字去頭即是‘青’,師叔的本名正是程青!”
程青麵色驟變,突然發出淒厲長笑:“好個聰慧的師侄!可惜明白得太晚了!”雙掌猛然拍出,掌風腥臭撲鼻。
淩雲不閃不避,劍尖顫動,如驚濤拍岸。二人瞬間交換七招,程青突然悶哼後退,胸前滲出點點血跡。
“你...你練成了驚濤劍法?”
淩雲持劍而立:“師父早已將劍譜傳我,所謂劍譜現世,根本是你們設的局!”
程青嘶聲道:“為什麼?掌門之位本該是我的!”
“因為你心術不正。”淩雲語氣沉痛,“二十年前你勾結七殺盟害死師祖,如今又毒殺師父。這劍譜......”他突然揮劍斬向那卷帛書,但見碎帛紛飛,裡麵竟是白紙。
“真劍譜我早已焚毀。”淩雲環視眾人,“獨孤前輩臨終有悟,劍法通神不如人心向善。這驚濤劍法剛猛無儔,隻會引來無窮殺戮。”
閻七突然狂笑:“燒得好!既然得不到,大家一拍兩散!”猛然掙脫束縛,撲向程青。二人頓時纏鬥在一處。
楊斷鴻忽然大喝:“夠了!”金背刀橫斬,將二人逼開,“威遠鏢局不是你們解決私怨的地方!”
便在此時,東方既白,第一縷曙光刺破雲層。朱乞丐拍手笑道:“日出東方,魑魅魍魎也該場了!”
程青與閻七對視一眼,突然同時撲向淩雲。卻見劍光如瀑,驚濤乍起,二人踉蹌後退,手腕儘被刺穿。
淩雲還劍入鞘,對楊斷鴻躬身一禮:“多謝總鏢頭相助。師門恩怨已了,淩雲就此彆過。”
楊斷鴻急道:“少俠何往?”
“江湖之大,何處不可為家?”青衫客大笑三聲,身形幾個起落便消失在晨霧中。
眾人怔怔望著他遠去方向,但見朝霞染紅天際,竟如血海驚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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