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曉春意!
此刻劍光交錯,喊叫聲此起彼伏。晚甘棠臉色煞白,就連站,都要站不住了。她最後隻能勉力支撐住,然後拿著蘆笙捅一捅虛箬竹,盼著他能早點醒來幫忙對敵。他也不負眾望睜開了眼睛,看見此時虛弱的晚甘棠下意識扶住她,回頭看看那一群黑衣人還有身上都掛了彩的霓染還有峨眉。
他忍不住皺了皺眉,想想還是拿著沐劍,就用了《殘虹》劍法。他一揮劍,九道清光飛了出去,對麵幾名黑衣人看見這劍光,竟然眼神有點呆滯了,在這心神一晃的時刻,這九道清澈的劍光便紛紛擊中了對方。這清光真是宛如透亮淨澈的流水,也是應了它的名字清溪宏泉。
他一看,眼神一亮看來《殘虹》劍法有用!他忙不迭凝神,身子快若鬼魅,眨眼間就看似隨意地發出了九劍。晚甘棠看見,嘴角一勾亂裡世間!看來這幾人有的受了。果不其然,那邊黑衣人身上又被劃了好幾道,一片驚慌,真是攻擊的好時機!
對麵那邊傳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虛箬竹他是真的夠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氣狠了的緣故,他把墜落在地上,那些淬了毒的匕首拾了起來,九把匕首射了出去,“唰唰唰”五道匕首仿佛流星一樣,自這邊劃過,後麵隱隱約約看起來,還有四把?為首者正打算打掉前麵的幾把,不料後麵突然竄出來四把匕首,一驚,想要閃身避開。可前麵五把匕首像是認準了他,直直向著他刺過來。他連忙就地一滾。他逃是逃了出來,可下屬卻被擊中了。
他暗咒一聲,從地麵上一躍而起。虛箬竹嫻熟地與他對了幾招,感覺這人修為是真的高,而且招招陰冷,對敵時不慌不忙,沒有破綻。晚甘棠看看這人的招數,突然福至心靈,道“攻他左肩!”他依著她說的話,一劍刺向黑衣人左邊的肩頭。
那黑衣人身形一沉,堪堪躲過。虛箬竹一看他正在自己斜下方,便靈力一轟了過去。黑衣人竟是淡淡一笑,反手製住虛箬竹,對著晚甘棠說道“怎麼樣?你的小情郎已經被我抓住了呢!如果你想要他活下去,就乖乖自斷一臂,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吧!”他殘忍地笑著,仿佛這樣,可以讓自己感到心情愉悅。
“你!”霓染氣狠了,簡直想要不顧形象,破口大罵起來。“我從沒見過像你這種敗類!我見到你我都想自剮雙目!你這種人活該被千刀萬剮!”她說完,好像想起了什麼,又狐疑地問道“你是那個母親被殺,姐姐被賣,表哥被淩遲的人嗎?”
“是又怎樣!”那黑衣人冷笑一聲,“羽然真人救了我一命,我自然要報答他!像你們這種凡夫俗子,是不明白羽然真人究竟有多麼好的!”這話一說,虛箬竹臉色徒然有點變幻。看起來,就是想笑不敢笑,努力憋著但是要憋不住,臉都在發紅的那種表情。
晚甘棠聽見他的身份時,和虛箬竹對望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卻對他以後的痛,以後的悲傷少了點同情。這個人心思如此歹毒,就算是被逼迫的,他也大可以手下留情。他卻如此毒,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能黑成這個樣子,不但因為小時候的變故,也因為羽然的教育以及自己本身的殘忍。他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都特彆的開心,就好像在做什麼天大的好事。他自己身體一點都不反感,這種人,他們怎麼可能會原諒?
霓染見他承認了,便以口型對著晚甘棠道不要傷他,日後有用。不過後來一想也明白了,晚甘棠如果看過那紙,自然知道。她也不用自討個沒趣。沒想到晚甘棠卻是感沒想到晚甘棠卻是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她感覺有點怪怪的,怎麼也說不出來是什麼怪法。
虛箬竹此時猛力一掙,從黑衣人手中掙脫出來,一怒,他便發了一個快若瞬息出來,那劍氣快到極致,在耳邊擦過什麼感覺都沒有。黑衣人輕鬆側身避過,才發現虛箬竹的目標不是自己,而是身後另一名屬下。他現在這麼一閃,就正好擋住了位置。他正是身子不穩的時候,貿然躲開隻會大大狼狽,所以自己隻能硬生生挨下這一劍。瞬息時間,劍氣便紛湧而至,卻被他輕鬆挑飛了。虛箬竹眼睛一眯,隻見最後一道劍氣被挑飛的時候分裂開來,射向黑衣人的心臟。
這種吃癟的事情,他也有好久沒經曆過了。要怪,就怪在自己太過輕敵了。雖說虛箬竹擅長打這種仗,可兩人實力相差不少,這點小計謀根本算不上什麼。另一個修為高深,但是空有一身武藝,偏偏無用處,很少接觸戰鬥,不懂得對戰。要是兩人在一起,確實是互補,但晚甘棠卻不是非虛箬竹指點不可,但虛箬竹須晚甘棠助力。
這一下子可是犯了大忌諱,晚甘棠雖然看出來了但無計可施,而虛箬竹還是懵懵懂懂的不明白什麼。兩人明明一個經常在外遊走卻不懂人情世故,一個隱居世外卻對外界了若指掌。這也說明了虛箬竹對於晚甘棠來說,有可能會成為拖累,累贅。反而晚甘棠對於虛箬竹來說是個大大的幫助。
此刻要是換成晚甘棠,這一招黑衣人必定會受傷,且無法立刻反擊或防守,但虛箬竹他隻放了一招,也就代表他可以防禦。這真的不是一件好消息。隻不過現在兩個人不能互補,一個人必須要獨當一麵,那這樣的話,虛箬竹寧願自己被舍棄,也認定晚甘棠會比他更適合獨當一麵。事實證明,這是對的。
隻不過現在,真的有點可惜了。虛箬竹也明白自己並不行,隻能勉強發出一個亮月膠化,將幾人牢牢禁錮在光幕內,順便把前麵沒射出去的匕首也一彈,彈進了光幕裡麵。這下可好,什麼話也不用說了。幾個人沒心思觀察和突破了,他們得小心躲避匕首的攻擊。不料那匕首猶如會分身術一樣,轉瞬間化出了十幾把匕首,那光幕也堅固得不得了,隻得繼續躲避起來,半點心思也沒有了。
晚甘棠臉色還有點白,經過這一會兒的調理,已經好了不少,有點健康的紅潤。峨眉忍不住對自家宗主美言了幾句“虛公子你可要看看啊,我們宗主本來能修養得更好的,因為時刻惦念著你,她都沒敢眨眼,打坐一會兒就要來看看你!十天之後還是氏族大比呢,宗主都沒好好休息!”
“……”虛箬竹有點歉疚地看著晚甘棠,小鹿般純潔的眼神中慢慢都是拖累她的不好意思,甚至還有一點內疚。晚甘棠心都軟了,還能說什麼呢?再說她也沒啥不開心,虛箬竹把黑衣人擒住,她還挺自豪的。可這孩子顯然已經誤會了,她也很無語的好嗎!
虛箬竹更不好意思了,道“那個……對不,對不起……我…我是不是……”他本來也不太會道歉,更不要說眾目睽睽之下道歉。幸好晚甘棠看出他的無措,把他打橫抱起,然後讓霓染帶著峨眉,豐盛還有羽毛一起回去休息,自己也回到了住所。
“你看吧我就說那是個小白臉宗主都抱他了……”峨眉又開始嘰嘰喳喳了。她這一次聊得話題有點多,從虛箬竹是一位武藝高強但是純潔無瑕的小白臉,聊到了霜宗宗主眼光怎麼樣,再說起氏族大比,最後還說起來她有一次出門采買看見一位少年扮成小姐去勾搭青竹派的小公子。
晚甘棠和虛箬竹在屋子裡聽見這句話之後“……沒想到,時間這麼錯亂,連虞暝都出現了,華曄怎麼沒說他以前碰到過阿峨?”兩個人驚疑地互相對望了一眼,晚甘棠突然笑了“到時候咱們估計能夠看一場好戲!現在阿曄那小子的提親貼,彩禮,聘禮,估計連生辰八字都準備好了!”
虛箬竹神秘莫測地笑了笑,想想華曄那個精心準備的東西,再想想他看見虞暝的樣子,最後想想他是如何攥著提親書腦海中徘徊著兩個選擇衝過去把虞暝打一頓and以後把虞暝狠狠地打一頓。想想就想要笑出來啊!不知道為什麼,他開始期待氏族大比了呢。